叩叩叩—— 一道沉闷的叩门声于须臾间打破了木屋之中愈发胶着的氛围。 百里河泽危险地眯起了眼眸,紧盯着破败不堪的木门,冷声道:“屋外何人?” 凤无忧虽未出声,但此刻的她,额前已泌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挺直了背脊,定定地立在距木门仅一臂之距的炉火旁,周身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万一,来者是百里河泽的帮凶,她必定凶多吉少。 反之,来者若是是快马加鞭赶来的君墨染,又或是去而复返的傅夜沉,她的胜算将要大上许多。 于凤无忧而言,是逃出生天,还是永堕黑暗,依旧是个巨大的变数。 而门外之人,恰恰是变数本身。 吱—— 下一瞬,木门被一只孔武有力的臂膀缓缓推开。 木屋外,慢慢转出一袭淡紫色身影。 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在晦暗跃然的烛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 云非白高高挽着冠发,他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上,微微勾唇,目无斜视地盯着神情紧绷的凤无忧。 他倏然抬起右臂,轻拨去唇角处的黑亮发丝,举手投足间,是亦正亦邪,惊心动魄的魅惑。 凤无忧眸中的点点星光,在此刻全然寂灭。 来者,是云非白。 这意味着,她即便不死,也会历经一场莫大的浩劫。 云非白鹰隼般犀利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在凤无忧身上一阵扫视,他斜勾着唇角,吊儿郎当地同百里河泽说道:“见者有份。不如,一起?” 百里河泽不愿同任何人分享凤无忧,听闻云非白所言,脸色更加阴郁。 他手执飞花玉笛,直指着云非白不日前被凤无忧砍伤的左臂,冷喝道:“滚。” 云非白气场大开,他抽出腰间佩剑,剑刃亦对准了百里河泽血迹涔涔的心口,“你身负重伤,绝不是本宫的对手。” 百里河泽不遑多让,反唇相讥,“一位极擅左手的武者,被砍断了左臂筋脉,即便功力滔天,在本座面前,也只能是丧家之犬。” “既然,百里国师寸步不让,那就别怪本宫下手狠辣。” 云非白紫眸微动,他颇有深意地看向距他仅一臂之遥的凤无忧。 凤无忧尽可能地收敛着周身的杀气,企图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待他们二人争得鱼死网破之际,自己再从中获利。 咣咣—— 一道寒芒横空劈世,两股强劲的剑气闪着赤红色的暗芒,似嗜血的狂蟒,朝着云非白命门处袭去。 云非白单臂执剑,以浑厚的内力驭着凶狂的宝剑,杀气外泄。 凤无忧看向深处赤红漩涡中的百里河泽,心中暗惊。 云非白的实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几分。 正当此时,云非白竟神出鬼没地乍现在凤无忧身后。 他微微躬身,在凤无忧耳边轻语道:“怎么样?本宫可配得上你?” 凤无忧警铃大作,以手肘重击着云非白的腹部,随即似游鱼般在他眼皮底下溜出数米。 云非白瞅着凤无忧极为诡异但十分实用的招式,邪笑道:“本宫看上的女人,果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