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刚睡醒尚还顶着鸡窝头,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赴宴的叶俏走得急了些,不慎同凤无忧撞了个满怀。
叶俏捂着前额,不满地嘟囔着,“你撞疼我了!”
凤无忧身体极为不适,经由叶俏这么一撞,颓然倒地。
她双眼一黑,连起身都显得十分费劲。
叶俏见状,心生愧意,连声道,“凤将军?你没事吧?”
说话间,叶俏大咧咧地朝着凤无忧伸出了手,欲扶她一把。
即墨子宸误以为叶俏蓄意生事,猛地抬臂,他一手揪着叶俏的前襟,将她狠推在地,“叶俏,本王向来不打女人,但你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分!”
“登徒子!”
叶俏一个鲤鱼打挺,咋呼呼地从地上爬起。
她双手紧捂着胸口,义愤填膺地看向即墨子宸,“即墨子宸,你干嘛袭我胸!”
即墨子宸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凤无忧,旋即又推搡了一把叶俏,“怎么着?有本事,你摸回来!”
“你!”
叶俏羞愤难当,气得跳脚。
“下次若是再让本王看到你仗势欺人,本王不介意将你扛回府,袭你千百次胸!”
“我跟你拼了!”
叶俏怒火冲冠,一咬牙,猛地朝即墨子宸扑去。
下一瞬,他们二人轰然倒地,扭打作一团,姿势...尤为不雅。
巨大的动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连不苟言笑的即墨胤仁亦好奇地看向如同双色陀螺般,在琉璃地砖上乐此不疲地打着滚的即墨子宸、叶俏二人。
“即墨子宸,你压到我肚子了!”
叶俏惊声尖叫,朝着即墨子宸的脸,一连扇去数巴掌。
“叶俏!你再敢动本王的脸,本王就把你打到哭!”
即墨子宸亦撂下狠话,他刚撸起袖子,正想将叶俏按在地上暴打一通,却又觉这般对待女人太过分了些。
不成想,他愣神之际,叶俏又占了上风。
她豪放地横跨在他脖颈上,一手抱着他的脑袋,另一手紧握成拳,一拳又一拳地朝着即墨子宸脸颊砸去。
君墨染见状,心中怒气莫名消散了大半。
原来,其他女人发起火来,比凤无忧还要彪悍。
这下子,他心中竟生出几分庆幸。
好在凤无忧只是打了他一巴掌,并未像叶俏对即墨子宸这般,十八般“花拳绣腿”统统用上。
此刻,凤无忧半靠在酒案旁,因着腹部绞痛愈演愈烈,已然提不起半分力气。
她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把了脉,才知腹痛之症并非旧疾引起,而是君墨染那碗避子汤,药性过猛,伤及根本所致。
她明明没有怀孕,君墨染还下了这么猛的药!
他难道不怕弄死她?
凤无忧紧咬下唇,猛地回眸,狠瞪着君墨染。
君墨染被凤无忧这么一瞪,更是一头雾水。
他见她眼眶微红,面色略显苍白,亦十分担忧她的身体。
片刻之后,他沉声嘱咐着静立于他身后的追风,“速宣顾南风进宫。”
“是。”
追风毕恭毕敬地应着,正打算离去,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特特询问着君墨染,“王,铁手当如何处置?”
“十斤溲水,足矣。”
君墨染心不在焉地应着,注意力全放在凤无忧身上。
他终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
一时间,心急如焚。
他倏地起身,正欲朝凤无忧走去,百里河泽却先他一步,行至她跟前。
“无忧,身体不适?”
百里河泽一手扶着凤无忧的纤腰,侧目看着怀中连挣扎都提不起劲的她。
“关你屁事。”
凤无忧不耐地答着,她正欲将他推开,可稍稍侧转过身子,体内便有一股热流汩汩涌出。
这使得凤无忧再不敢大动。
百里河泽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隽秀的眉微微蹙起,“怎么回事?”
他算过她月信的日子,照理说应当已经过了才是。
那她眼下这般血如泉涌,是为何故?
百里河泽眼前又闪过多年前,他阿姊横死在他跟前浑身是血的模样。
顷刻间,他瞳孔剧烈收缩着,搭在凤无忧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凤无忧,倘若你是因为那六位小倌,心生膈应。本座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和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他们甚至不知道你是女人。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自残。”
百里河泽以为凤无忧因嫌弃自己的身体,而作出了自残之举,不得已之下,只得做出让步。
凤无忧神色骤冷,一字一顿,“百里河泽,最让我感到恶心的人,是你。”
“本座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居然说本座恶心?凤无忧,你若是再敢激怒本座,本座自有千万种方式收拾你。你若一心求死,本座亦奉陪到底。今生今世,我们必将生同衾,死同穴。”
百里河泽将凤无忧视为他生命中最后一缕阳光。
在他看来,他本就一无所有。
失去凤无忧,对他而言,无异于失去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