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一斜,正准备向君墨染抛去一记媚眼,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不成想君墨染答应得这么干脆,遽然间喜形于色。
她将手轻搭于君墨染肩上,心潮澎湃地说着,“摄政王,您老人家稍安勿躁。回头我给您画上一百幅自画像。准保劲爆,包您满意!”
君墨染剑眉紧拧,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了她这般无礼的请求。
他确实对她有几分好感,确实馋她的身子,但不代表他当真想看她的紧要部位。
说到底,君墨染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心上人,竟是一个身体构造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薄唇轻启,正打算反悔,凤无忧已拽着青鸾兴冲冲地出了芳华阁。
正当此时,司命手攥信鸽,恰巧同步履如飞的凤无忧兜头相撞,“凤小将军,暗影卫误截下一封……”
司命话音未落,凤无忧已然跑得没影。
君墨染淡淡地扫了眼司命手中的信鸽,冷声道,“谁的?”
“北璃右都御史凌天齐寄给凤小将军的来信。”司命如是答道。
凌天齐?
君墨染凤眸微眯,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想不起来凌天齐是谁。
只隐隐约约记得,他和凌天齐似乎有过节。
铁手见状,横插了一句,“王,凌天齐乃北璃右相凌松柏嫡子,亦是北堂璃音的表哥。传闻,凌天齐乃凤小将军挚友,二人时常把酒言欢,共叙桑麻。”
君揪住信鸽的脖颈,“炖了。”
“………”
司命,追风二人面面相觑,只铁手傻不愣登地询问道,“王,您不是不喜欢吃飞禽么?”
君墨染置若罔闻,转而取下信鸽脚上的兽皮信笺,朝铁手怀中扔去,“读。”
“哦。”
铁手讷讷地应着,待摊平兽皮信笺后,声情并茂地诵读着,“无忧兄,近来安好?奉呈薄资,尚望笑纳为幸。千里鹅毛,聊表寸心。愿年年岁岁常安好,天齐留。”
语落,铁手又以指甲划开兽皮,取出夹藏在里头的数张银票,惊呼道,“王,信笺里还藏着数万银票。”
君墨染冷哼着,“烧了。”
“啊?”
铁手原想将这封信亲手交至凤无忧手中,不料这封信却惹恼了君墨染。
他纵不愿将之烧毁,也只得奉命行事,借着烛火,将兽皮信笺连带着数万银票一并烧毁。
“不省心的小东西。”
君墨染盯着燃烧殆尽的兽皮,声色清冷。
铁手闻言,误以为君墨染称他为“不省心的小东西”,虎躯一震,小声辩驳道,“王,属下挺乖的呀!”
君墨染一掌拍在铁手的后脑勺上,冷声道,“将顾南风绑去神算医馆。”
铁手轻揉着后脑勺,哭丧着脸,小声嗫嚅道,“王,顾神医若是不去当如何?他极擅用毒,属下不是他的对手。”
“不从,便烧了他的南风山庄。”
“是。”
铁手不敢耽搁,捂着脑袋匆匆出了摄政王府。
司命心下腹诽着,君墨染竟让隐世神医顾南风给凤无忧打下手,立马便明白了凤无忧在君墨染心中的地位。
思及此,司命审慎言之,“王,傅夜沉已绘出红叶寺屠门惨案的凶手画像。”
“贼喊捉贼。他画的,可是真凶?”
司命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答道,“身形相仿。但傅夜沉所绘肖像,更像是凤小将军。”
君墨染闻言,倏然起身,“派人驻守在医馆外,若有异动,速速来报。”
“是。”
“等等。本王顿觉身体不适,送本王去神算医馆看诊。”
君墨染神态自若,淡漠言之。
他此话一出,司命、追风二人纷纷慌了神。
“王,凤小将军似乎只会治疑‘男’杂症,不若属下这就进宫去请苏太医?”
“王,您还是先上榻休养。凤小将军的事,我等定当格外留心。”
君墨染置若罔闻,径自走出了芳华阁。
追风见他满面春色,春风得意,如醍醐灌顶,连连拽着司命的衣襟道,“莫慌。王只是随意寻个由头,想见凤小将军罢了。”
“追风兄言之有理。”
司命颔了颔首,同追风一般,激动得热泪盈眶。
想不到,向来不屑于扯谎的君墨染,竟为了凤无忧,破天荒地扯了慌。
可喜可贺!
未来可期!
神算医馆中,正伏案作画的凤无忧接连打了数个喷嚏。
“格老子的,定是君墨染那狗东西在骂爷!”
凤无忧碎碎念着,左手研墨,右手作画,甚是忙碌。
青鸾吃吃一笑,“公子,您该不会喜欢上摄政王了吧?怎么打个喷嚏,也能想到他?”
“怎么可能?”
凤无忧笔锋一顿,自说自话,“爷和他话不投机,水火不容,相看两相厌。”
青鸾摇了摇头,低声细语,“青鸾倒是觉得,你与摄政王十分相配。况且,你们已有夫妻之实。公子,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
“给他机会,让他虐待爷?”
凤无忧嘴上如此说着,心跳却于骤然间加快。
倘若,她愿意敞开心扉,他能接受她曾轻薄过他的事实么?
罢了,不用说也知道。
若是东窗事发,她的下场当与府衙大堂中化作一滩油污的替死鬼一般凄惨。
她和他的相遇本就是一个错误。
与其去肖想永不可得的人,不若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敛财。
凤无忧腾出一只手,挠了挠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