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峰北部,朗月密道。
布满青苔、爬藤,刻着岁月痕迹,撰写着神秘字符的古老墙壁,就这么蜿蜒曲折的在道森眼中展开,一条条,一道道被墙壁分割开来的道路,如同汇入大海的江河湖水殊途同归。
当然,如果没人指点的话…便极有可能迷失在处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内。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就在前面吗?”
在拉露恩指点下七弯八拐,时上时下的道森将目光锁定在最左侧的洞口上,带着许多期待迈步踏入其中,穿过长而曲折的道路,迎上沐浴着月石光芒的巨大壁画。
如同黛安娜所见的那般,逼真到要越墙而出的太阳、圆月高悬上方,释放出交相辉映的绚烂之光,在这道融合的光芒下身穿耀目金甲、皎白银甲的两位战士背靠背高举手中利刃,对着壁画未能表现出来的敌人严阵以待。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战士所面对的敌人是谁,可光是从画上的神情动作,就能感受到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凝重、肃然。
“我觉得这两位关系的破裂,不光是因为鲛人族的事情。”
盯着壁画看了好久的道森突然开口,正默默祈祷的拉露恩睁开眼睛,表情满是忧郁:“我也时常会如此作想,却无能为力…只能选择等待。”
这种无力就像道森所说过的话语…白天不懂夜的黑。
同理,夜也不懂昼日的白。
彼此对立的烈阳教派、皎月教派,都向各自的信徒灌输对方是生死大敌的信念,逼得人们不得不通过残酷的生死,来为彼此的信仰分出一个优劣高低。
身为圣女的拉露恩,很清楚皎月女神…准确点来说是黛安娜如今的意志,便是令太阳与月亮重归于好,也唯有身在阳光心向月芒,身为月光又渴望太阳的她有此资格与能力。
“等待可不会有什么变化,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去改变这种互相敌视呢?”
“我不止一次的做过,可信仰所带来的固执己见…连我都不能摆脱影响。”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即便你能翻过这座山,可其他人还留在山的另一头驻足徘徊…所以与其翻山,不如移山。”
给出建议的道森十分诚恳,他并不想皎月教派与烈阳教派继续敌对下去,因为阿兹尔那里早晚会重建太阳教廷的,等到那时候双方的战斗一定会异常激烈。
毕竟事关信仰,这种战斗可不是因为财富、地盘,或者活下去而战的,而是在精神层面上的争斗…这种争斗会令人忘却生死,勇武百倍且心甘情愿。
这就是人类的复杂之处。
一面可以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面又可以为了纯粹的信仰而抛头颅、洒热血,矛盾到令人瞠目结舌。
“怎么移?”
“把碍事的都移了。”
“…”
就此沉默下去的拉露恩意动了一个瞬间,就为自己有了这种想法而羞愧不已:“不行,我不能对长者们动手…是他们养育了我们兄妹,这份恩情无以回报。”
“我让你夺权,又不是让你杀人…以你们兄妹在皎月教派内的威望,只要没了那些固执己见的长者领头,想要控制人心并不是问题。”
“就算如此,烈阳教派…”
“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的高阶祭司几乎都被黛安娜杀了吧?如今的烈阳教派之所以还没乱,是因为有蕾欧娜临时指派了人带领…”
“如今的首领,是她的母亲…杀不得。”
“果然如此,那就更好说了…”
被拉露恩打断的道森不惊反喜,在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中开口:“你觉得蕾欧娜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现在是一种什么感情?”
“敬畏多过爱吧…”
眉头微皱的拉露恩想起自己,她在掌握了圣地以后,教内的长者们就对她疏远了许多,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彼此隔绝开来。
“你们的母亲…”
“生下我们兄妹后体弱而亡,父亲只是个普通的恕瑞玛人,他无法接受这种悲痛,也不想在太阳与月亮前做出抉择,所以他离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如此说…你还记得黛安娜是如何活下来的吗?”
“在襁褓中,被父母抱在怀中。”
“我相信蕾欧娜的父母,也会有如此觉悟…尤其是如今掌控着烈阳教派的母亲,她不可能察觉不了自己女儿的心思。”
以此类推的道森说得极为笃定,想起蕾欧娜一路成长起来所展现出来的优秀品质,拉露恩对此也无法反驳,但她对道森后边的话保留了足够的怀疑。
“那就让我们来换个角度思考…如果你的哥哥,当着所有人面宣称他信仰太阳,你会因为教规而处死他吗?”
在这怀疑目光下道森举例说道,拉露恩想也不想的摇摇头:“不会,我会先将他关起来,以惩罚为名保护他的安全。”
“蕾欧娜也是这样做的,否则无法解释那一夜两位星灵一同降世的现象…她明知黛安娜对月亮的追寻是不被允许的,却没有第一时间告发她,让人阻止这个行为,而是一起去了巨神之巅。
友情高于信仰,这便是蕾欧娜当初做出的选择…而她的母亲,在那一晚也同样没有告知他人女儿离去的消息,否则只要让高阶的烈阳祭司带上熟悉地形的拉霍拉克去追,她们两个是不可能有机会登山的。
如果我的这些推断都正确的话,那蕾欧娜的母亲便是不折不扣的帮凶…又或者说她是个胆气过人,有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