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当厚重的舞台帷幕慢慢地下降时,泪洒衣襟的人们伸出双手企图挽回她的离开,埃乐蒂的回应是愈发轻柔的歌声,直到音符逐渐变成温暖的呢喃。
很快,呢喃也消散了。
诺大的剧院陷入一片漆黑,任由人们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待到灯光又缓缓亮起时,蔚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她眨了眨眼睛,才挣脱这恍如隔世的错觉。埃乐蒂妈妈唱了多久?几个小时,还是几分钟?
根本无从得知的蔚心中沉甸甸的,同时身体又轻飘飘的,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不止是她,放眼望去众人皆是一副重获新生的表情。在共同度过了这梦幻般的时光后,人们微笑着互相拥抱致意,无论彼此是否相识。
道森也没有拒绝旁人,和右边的一名男性轻轻拥抱后各自分开,转过头才发觉蔚已是泪流满面。有心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的道森坐了下来,细细品味起埃乐蒂刚才那独有韵味的歌喉。
不用去想,他耳边仍然萦绕着对方的深情歌声,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吧。一遍又一遍,就在道森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单曲循环下去时,蔚的声音幽幽而来:“下一场的歌舞演奏还要一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微微颔首的道森目送蔚刚回头,就有侍者出现在附近,带来意外的邀请:“先生,巴蓓特夫人有情…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我的同伴…”
“请您放心,会有人帮忙转告。”
“那好,走吧…”
起身的道森跟着侍者走向后台,并没有经过演员们所在的廊道,而是穿过一个堆放着面具、艳丽的戏服,背景板等等道具的仓库,以最近距离抵达守卫森严的休息室门口。
“尊贵的先生,请!”
不需要通告、敲门,在护卫的主动邀请下,道森来到一间明亮宽敞的房间内,但并没有人在,只有隔间内的流水声提醒着他主家就在里面。
就在道森犹豫是否要坐下时,水流声断掉,随后迎来的开门让他眼中浮现一些诧异,刚才那个星光闪耀的歌唱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祖安主妇。
“无需惊讶年轻的先生,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你好,我是来自祖安「希望屋」的院长埃乐蒂,冒昧请你前来打扰了,请坐!”
轻点身前的埃乐蒂伸出手掌邀请道,离近才发觉她小麦色肌肤与深色瞳孔异常的道森,脑海中浮现出“瓦斯塔亚”一词,很明显这女性身上有一些无法深究的痕迹。
这样也就能解释通刚才的歌,为什么他大多都听不懂了。毕竟瓦斯塔亚的语言与艾欧尼亚的方言差距蛮大,就像他前世的南北语言之差,光是听的话很容易天差地别。
“您好,我是洛比·雅金,埃乐蒂院长邀请我来…”
明知故问的道森的确心有疑惑,蔚当初说她是从孤儿院内逃出去的,但面前的女性既然能唱出刚才的天籁,就绝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曾是你伴侣的养母,洛比先生…果然和传言一样,是个特别的人。”
仔细打量了下道森的祖安无业青年装扮,以及言行不一的礼仪后,埃报来源。道森瞬间就联想到凯特琳,干脆也不藏着噎着:“那您应该也知道,我和薇薇小姐并不是那种关系。”
“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仅仅只是女伴的话…她不会跟别人那么亲近的,你一定走进了她的这里。”
贴住心口的埃乐蒂脸上笑意更多,但她并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很快转言道:“不管你们将来如何,我相信这都是一场值得铭记的珍贵回忆…洛比先生也一定有很多疑问,请随意问吧。”
道森见状也不客气,直接询问道:“那她当年为什么会离开…我想尽可能详细的听一下。”
“看来洛比先生的求知欲很强,那我就啰嗦一些吧。当年我才刚到希望屋就职…而希望屋是在开辟运河之后建立的,那场撕裂祖安的灾难让许多孩子一夜之间没了父母。
为了抚平心中的愧疚,皮城的富人们与从祖安搬到皮城的家庭,提供了最初的资金来源。可是在这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捐款越来越少,或许是富人们觉得付的已经够多了吧,只要能够弥补自己的内疚就足够了。
渐渐的大家都离开了,可我无法放着那些可怜的孩子不管,所以就留下了。虽然在生活上很辛苦,但内心是满足的。
那孩子从小就很善良、有主见,经常会自己吃一半丢一半,很多时候还会假装没胃口不吃,以便留下来给其他更弱小的孩子,只是脾气有些暴躁,经常会因为一些孩子间的争吵而大打出手。
她的离开时候是进化日前一天,那天她和其他孩子扒尖啸去了皮城,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孤儿院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对于这种事我一向不赞成,也不会反对,毕竟我给不了他们太多东西,为了活下去这是必须的。
但是扒尖啸太危险了,很多孩子都因此…哼、哼!
抱歉,所以他们回来后我狠狠吵了一顿。以那孩子的性格当然不服气,当场就质问我为什么皮城人可以在进化日时张灯结彩,而我们就得唉声叹气、悲苦连天。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教训了她,因为我不能…看来洛比先生对此很疑惑,那我就解释一下吧。
进化日纪念的是日之门首次开启,它标志着东西航道的贯通,快捷的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