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烟和令狐幽若再次回到绿绮院已经是戌时,小钰没有跟着回来,令狐幽若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怎么样了?”沐芷芙担心地问。
可在心里又觉得自己这份“担心”似乎太做作了她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
比如,如果她愿意暴露身份,要求神医谷出面解决此事,齐国皇室总要卖神医谷这个面子。再比如,她若是愿意搭上全部情分,去求陆容慕,想把小钰要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她觉得,自己与令狐幽若并没有那么深的情谊。就好比当chū_yè寒烟对她发难,令狐幽若为了南疆的颜面,也没有站出来告诉大家真相一样。
说白了,她也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她心里有一杆秤,做什么事都要去权衡。
她从不奢求别人的给予,也不会过多的去给予别人。非常见外的,跟这个世界保持着疏离。
既然如此,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担心人家?
令狐幽若似乎不知她心中所想,哭丧着脸向她抱怨:“没怎么样,慕容冬月还是不肯原谅我。”
沐芷芙一蹙眉:“那她想干什么?她是公主你也是,难道还要闹到两国开战吗?”
闻言,令狐幽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算哪门子的公主?一个杂种而已!她也有脸姓慕容??”
“嘘!你小点声。”沐芷芙赶紧劝阻:“小钰还在她手里,你不想救它了?”
可不说还好,一提小钰,令狐幽若更生气了:“他们南宫家就是一群土匪!南宫瑜当初害死自己的发妻,从她手里夺了齐国的江山。又娶了一群阿猫阿狗,生了一堆杂种,居然还有脸让他们冒充慕容皇室?!我呸!!”
“祖宗,你小点声!”沐芷芙奇怪的看着她,以眼神询问:你这是要干嘛?
令狐幽若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窗外,继续大骂:“我不!我偏要说!!南宫家鸠占鹊巢!当土匪当习惯了,连只契约兽也要从别人手里抢才开心!当我南疆很好欺负吗?她想开心是吧?本宫就让她开心到死!!”
沐芷芙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外面有人在偷听!
虽然自己没感觉到,但想来是有的吧。这种时候,想打探一下南疆的态度也是正常。
所以,令狐幽若这是想告诉对方,自己不是软柿子?
沐芷芙没太看明白,就这样听着令狐幽若骂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狠话说了一大堆,最后连嗓子都喊哑了。
她有些心疼的道:“别骂了,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闻言,令狐幽若哇——的一声哭了,扑进沐芷芙怀里,压低声音:“芷芙,我当初离开南疆的时候,父皇便生我的气了。现在出了事,他就是为了惩罚我,也绝不会帮我把小钰要回来的。我该怎么办呀?”
理智告诉沐芷芙,她不应该管这个乱摊子。可看着令狐幽若刚才的故作坚强和现在的绝望无助她有些心软了。
叹了口气,她抬起手,拍了拍怀中少女的后背,轻声安慰:“小钰会回来的,总会有办法的”
后来,令狐幽若哭累了,就靠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沐芷芙将人平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子,掖好被角。再一看时间,已是子时。
想起陆容慕的那封信,她赶紧换了身衣裳,起身前往望月楼。
他们住的绿绮院,位于神医谷的东南方向。而望月楼正好相反,在西北药田旁边。
因为距离远,沐芷芙走的再快,也花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到。
而离老远,她就看见陆容慕穿着一袭白衣站在楼顶,与天上的明月相映生辉,仿佛他就是踏着月光从天上走下来的神仙一样。
然而,等来到望月楼跟前,瑶公主发现自己悲剧了她轻功不好,上不去
也不是完全上不去,她可以爬,但是太丢脸了。尤其是眼下,有神仙一样的陆容慕做对比。
她双手掐腰,咬了咬嘴唇: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是尴尬?就是好不容易跟男神约个会,然后发现人家出入的场所,自己根本进都进不去这是何等的握草?!
不过还好,陆容慕及时发现了她,微微一笑,从五层高的望月楼上一纵而下。
一时间,他身上的白衣随风飘起,墨发飞扬。就像一朵洁白的昙花,在夜空中绽放,唯美夺目。
沐芷芙还在看着他愣神,他人却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温柔一笑:“怎么不上去?”
“咳!”瑶公主回过神来,有些尴尬,但绝不承认!
她扬起小下巴,看了一眼这风光霁月的男子,强词夺理道:“约好的是望月楼,又不是望月楼顶!”
陆容慕看着她,笑意更深了,眼神揶揄之中带着宠溺:“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话落,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施展轻功,再次飞向楼顶。
瑶公主一下愣住了,随即惊叫出声:“你,你放我下来!”
陆容慕很听话果真放开了。
沐芷芙毫无防备的感觉到自己突然坠了下去,小心脏顿时吓得怦怦直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时候,她哪还有心思注意形象啊,瞬间花容失色,大叫起来:“啊啊啊——”
然后下一瞬,她又落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当当的被人抱在怀里
这次,沐芷芙不用别人废话,紧紧的抱住了陆容慕,扒都扒不下来!
等二人在楼顶站定,瑶公主的小心脏还在怦怦乱跳,气得她抬手捶向某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