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忙道,“锦儿,快来见过靖宁侯!”
他知道长女与苏氏生得相像,第一次见到时也有些被吓到了,但相处之后发现,她与她母亲只是形似,性情脾气举止处事都截然不同。
长庚兄想来也是因为乍然相见,才这么惊讶的。
对面的“少年”盈盈福身,“见过靖宁侯。”
靖宁侯脸色一白,“锦……锦儿?”
“少年”抬头,目光莹莹望着他,“回靖宁侯的话,我叫如锦,慕如锦。”
临安侯的心犹如一艘木船,被巨浪冲击得粉身碎骨,残浪卷过,连木屑都不曾留下。
如锦……
这是个埋在记忆深处却一刻都不曾忘记过的名字。
而眼前这张脸逐渐与那个连梦中不敢见的人重合,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连说话时的顿挫都是一样的。
他甚至能在“少年”身上看到三十年前就耀眼到令他睁不开眼的光芒……
如锦……
是她回来了吗?
“父亲!”
靖宁侯醒过神来,看到儿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临安侯也面露狐疑之色。
他不再是三十年前藏不住事的萧长庚了,他现在是权柄煊赫的靖宁侯,甚至也当得起一句“老谋深算”。
“原来是锦儿,我看到你就想到了故人,不免有些感伤,倒是让你见笑了。”
靖宁侯转头拍了拍萧煦的肩膀,“注意安全,去吧!”
萧煦点头,“哎!”
他偷偷看了一眼未婚妻,心中有小鹿乱撞,红着脸颊跑去了太子身边。
太子李潇注意到这边动静,见表弟红着脸过来,忍不住打趣他,“临安侯带来的可是慕大小姐?怎么?见着了未婚妻害羞了?”
萧煦羞涩得很,“太子殿下别拿我开涮了,快快,大家都下去了!”
太子见状,笑得更开心了,“看你这满意得不得了的模样,想来这慕大小姐不仅才华出众,而且还是个美人。”
他搂着萧煦肩膀边走下楼边道,“那为兄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太子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送入了李渡耳中。
他表情淡淡地看着远处的风景,心里却有些闷,为了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他抓了块红枣糕放入口中。
天气寒冷,端上来时热腾腾的糕点有些凉了,“真苦!”
耳边传来少女惊讶的声音,“很甜呀!”
李渡侧过身去,看到如锦也在吃红枣糕,她吃得很香甜的模样,嘴角还粘上点残渣。
“你……”
“嗯?”
李渡用手指了指自己嘴上相对应的位置,“你这里沾了东西。”
下一刻,少女伸出丁香小舌在她唇边最近扫了一圈,然后问他,“现在呢?”
李渡……
“没有了。”
他有“克”未婚妻的名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不与京都城中的贵女有不必要的接触,但好歹也活了三十岁了,见过的女子不算少。
可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子……
“你……”
“嗯?”
“没什么。”
李渡很想提醒一下如锦,这里是天子设的筵席,四周围都是朝中重臣,隔壁坐的是她未来公爹,行为举止得端庄大方。
吐舌头这样的小动作,若是叫别人看了去,恐怕对她不好。
但一想到他与她也不过区区几面之缘,既不是亲戚,也不算朋友,这种话说不出口。
如锦四处望了下,“咦?清怡公主没有来?”
此时下场围猎的队伍已在下方集结完毕,楼上众人的心神都被牵动,不论是靖宁侯还是临安侯,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
无人应答。
在沉默了一阵子后,李渡实在不忍心,低声说道,“公主从不错过任何一场围猎,她会来的。”
如锦笑了起来,“我就说嘛!”
这时,有宫人过来,细着嗓子说道,“陛下请靖宁侯与临安侯过去问话。”
临安侯柔声叮嘱如锦,“锦儿,爹去去就回,你千万记得我说的话,乖乖在这里吃吃喝喝看热闹。”
如锦点点头,“女儿知道了。”
临安侯急匆匆跟在靖宁侯身后往陛下那去了。
如锦将身子往前挪了挪,几乎与李渡并肩而坐。
而他们与旁边的晋王,隔开了有四五米之远。
倒是个适合谈话的机会。
李渡思忖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你上次说,要告诉我是怎么一眼看穿我的伪装的……”
他在采蝶轩等了她两日。
那种好奇等答案的感觉真是抓心挠肺,他一定是太想知道原因了,这两日连梦里都是她。
如锦又吃完一块红枣糕。
“这里人多口杂,指不定还有别人的眼线暗卫,你真的确定要和我在这里说这些?”
她打量了一下李渡。
虽然他三十岁了,是有点老,但单看这张脸,也不过二十出头,岁月对待他显然特别温柔。
他眉目俊朗,温润如玉,一身紫衣,像个下凡的仙君,论容貌,京都城四公子中,应当以他为首。
这样一个人,却易容成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四十岁大叔,要说做的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她才不信呢!
李渡心里闷闷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他心痒难耐想知道的答案,若是没有回应,说不得今夜明夜又要梦到她了。
总是梦到别人的未婚妻这算怎么回事?
如锦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声,“原本我打算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