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还行?简直太可了。
如锦笑眯了眼,“很好,准备一下,陪我出趟门。”
采蝶轩二楼,涂有亮站在窗前远望,“主子,您到底要我看什么?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也没见什么特别的啊。”
“让你盯着就盯着,怎么那么多废话?”
“我的爷欸,那您也总得告诉我咱盯的到底是个啥吧?”
李渡抿了抿嘴,“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些事,是连心腹都难以启齿的。
若是叫老涂知道,他一个三十出头的老男人在期待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前来,必是要被当作变态……
但他对那个叫慕如锦的丫头确实很好奇。
从在泉山脚下那场闹剧开始,他就觉得这丫头身上浑身都长满了谜。
他更想知道,她是怎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的。
涂有亮将魁梧的身躯半耷拉在窗前的几上,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咸宁街。
有间书屋出了新的话本,一大早就有人排队等开张。
富贵酒楼这些天生意兴隆,常有番邦人成群结队过去用餐。
离陛下的生辰近了,出来逛街的小娘子也越发多了,咸宁街上的各家成衣铺子首饰铺子这些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他们采蝶轩的生意自然也不差。
这不,门前又停下一辆马车。
涂有亮眼睛一亮,“咦,这不是临安侯府的马车吗?这赶车的好像是叫……老胡?”
他嘀咕着,“是慕大小姐!咦?她不是前日才来买过衣裳的吗?”
李渡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知道,忍不住人的不只是他。
“老涂,等会儿你去沏壶花茶……”
话音未落,只见涂有亮道,“哈,原来慕大小姐只是在咱们这停个车,她去了富贵楼。”
他顿了顿,“主子,您刚才说让我去沏壶什么茶?”
李渡面沉如水,“没有,你听错了。”
富贵楼门口,如锦回头看了一眼采蝶轩的二楼。
那里确实有人。
她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对着值雨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找主厨买一壶酒。”
值雨问道,“大小姐不需要我帮忙吗?”
如锦摇摇头,“一壶酒罢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留着点力气,等会儿有得你好忙的。”
说罢,便戴好帷帽,步履轻盈地进了大堂。
这个点还没有到午市,掌柜的正在给跑堂的训话,“那些燕国人脾气不大好,但出手大方,赏钱给得多,何况来者皆是客,能忍的就都忍忍,不能忍的……也还是得忍……”
如锦打断了掌柜的话,“我找卢大师傅买酒。”
掌柜的略有些不快,“这位客官,小店还未到营业的时间……”
如锦笑着递过去一锭银子,“你对燕国人倒是好脾气,怎么也不忍着点乾国的客人?我要见卢大师傅。”
厨房的幔布掀开,探出颗圆溜溜的脑袋,“谁找我?”
待看清来人,卢安顿时迎了上去,“您来了!”
他一记眼神杀狠狠瞪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连忙要将银子还回去。
如锦笑着说道,“不必了,这些银子拿去置办一桌好菜,替我打包好,交给门口那位姑娘。”
卢安敲了一下掌柜的头,“还不快点去办!”
他笑着将后院的门帘打开,“您这里请。”
三十年过去了,富贵楼的后院却仍旧是从前模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定了格,一点都不曾流逝过。
如锦熟门熟路地进了她专属的包厢,果然还是熟悉的布置,桌椅板凳、就连柜上摆的青花瓷瓶,也仍是旧物。
她有些感动,“小杆子,你有心了。”
卢安连忙沏了热茶,“这里是郡主的地方,不敢招待外客,我每日亲自打扫,也从不让外人进来。”
他挠了挠头,忽然傻笑起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还能在这里看到郡主,您能来,也算是我小杆子梦想成真了!”
如锦笑了起来,对于真正信任的人,有些话是不必说出来的,因为有心就可以感受得到。
她柔声说道,“那日走得匆忙,有许多话我还没来得及问。小杆子,从前的旧人,你还有多少是能联系上的?”
卢安面色有些微沉,“不多了。”
他叹口气,“郡主去世之后,锅姐和碗姐就没了。瓢姐跟着郡主府的一名侍卫回了老家,刚开始还有信,后来就没什么联络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如锦默然,树倒猢狲散。
她都不在了,跟着她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但她万万没想到,锅碗竟然紧跟着她前后脚就丢了性命。
“她们两个是怎么死的?”
卢安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顿了顿,“后来我问过瓢姐,她始终不肯说。现在,可能只有盆姐才清楚当年的真相了。”
如锦抬眉,“盆?她还活着?”
卢安点点头,“郡主出事之后,萧小姐就带走了盆姐,还给她改了名。后来,盆姐跟着萧小姐进了宫,如今人家已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慧姑姑了!”
语气里颇有些愤忿。
如锦想起来,盆原本的名字里是有一个慧字,换了主人,换回从前的名字,倒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她叹口气,“那东西两市的那些人手呢?”
卢安苦笑起来,“三十年过去了,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从前的老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改行的改行、易主的易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