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双箭齐发。
如锦十分满意地看到燕国太子正万分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鲜红的血从他的眼眶中滚滚流出。
他痛得嗤牙咧嘴,自然无力再与李渡纠缠。
骤然双目失明,让他惊慌失措,身子摇摇欲坠,连连往后退,一直将身子抵在了大树的躯干上,这才停了下来。
“什么人胆敢偷袭本太子!”
如锦嗤笑一声,“哟,你偷袭别人就可以,别人偷袭你就不行啊?”
真是好大的脸!
燕国太子伤了双眼,他又没有了武器,她与李渡两个人对付他,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她便也不再躲藏,笑嘻嘻地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跑到了李渡的身旁。
她笑嘻嘻对着李渡说道,“怎么样?我的箭法准不准?你说不要伤他性命的,我就留了他一条狗命。”
对一个妄图要炸毁半壁乾国朝堂,企图以此来侵占乾国的丧心病狂之徒,没有要他的命,只是伤了他一对眼睛,已经很仁慈了。
李渡眼中有温柔的笑意,“嗯,你做得很好。”
老实说,刚才离开她时,他心里并无百分百的胜算,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怕她受伤。
也怕自己受伤。
直到此刻,才算是将心放了下来。
许是她的身子太过柔软香甜,刚才匆匆的一抱让他至今仍有回味。
这会儿看着她明眸皓齿笑颜如花,他胸中竟又涌出一股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他才刚张开手臂,近在咫尺的人儿却像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个转身就灵巧地躲过了他的拥抱。
偏偏她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认认真真地对着燕国太子责问,“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伏击我们!”
燕国太子怒不可遏,“京都城关闭了所有的城门,别说回国,就连出城都不行,难道你要我什么都不做,乖乖地躲在原地,等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找着我吗?”
他满脸是血,却仍然浑身戾气,“听说恪王是已逝的先太子之子,陛下对他十分优待,若是我拿他做挟,难道陛下还能见死不救吗?”
不救,那就将先前三十年努力塑造的好叔叔形象彻底打碎了。
恪王若死,陛下的英明神武形象立刻就会受到损伤。
如锦冷笑起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确实,手中有恪王,便很有可能打开京都城的大门,甚至一路向西,让燕国太子安然地回到燕国境内。
假若恪王真是传言中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恪王,没准,燕国太子的计划还真的能成功。
等救援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总不能将人就这么放着,万一趁他们不备跑了呢。
如锦对李渡说道,“你去那边找些枯草来,我们一起结绳,将他先绑住了再说。”
其实,倒也不是非要做这事不可的,完全可以撕一段裙摆团成绳,一样可以将人绑得紧紧的,还结实。
但因为李渡那一抱,让如锦心中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她有些害怕继续与他那么贴近地相处。
怪怪的。
所以,她才要忙不迭地支开他。
李渡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堆枯草过来,“怎么打,你教我?”
如锦取过几络枯草,“你看着啊!这样……这样……再这样……就好啦!”
她举着手中打好的草绳笑容满面,“多打几个这样的,再缠成一条,就会变得很结实了。”
李渡直愣愣地望着草绳,脸上闪过巨大的震惊。
眼前的绳结很是特殊,一眼就能看出它与寻常的绳结毫不相同,至少,在他也不算没见识的人生中,这样的绳结他只见过一次。
他第一次见如锦时身上的玉佩,就是串的这种打法的络子。
长史曾经说过,那玉佩是已经去世的庆阳郡主送给他的满月礼,为表他这个侄儿的重视,庆阳郡主还亲自打了络子。
这种打法是郡主独创,自她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了。
但如锦却如此熟捻地打了出来……
如锦见他有些愣愣的,连忙忙问,“怎么了?是太难了怕学不会吗?”
她颇有些自豪地说道,“这绳结的打法很是复杂,又要花一些时间,我曾让好几个人去学,但他们要么就压根学不会,要么就懒得学。
李渡,你可得学会!这法子打的绳结特别牢固,等以后有空了咱们一块儿去套野鹿也很好呀!”
李渡的目光动了动,“好,那你教我,我一定学得会。”
不是没有过怀疑的。
其实,早在她熟练地摸到了庆阳郡主寝殿的钥匙那日,他的心头就已经充满了疑惑。
她知道庆阳姑姑寝殿里的密道,还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那种轻车熟路,根本就不像是头一次来到京都城的女子,而像是在逛自己的房间。
她的才华和能力,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自小长在宿州被奶娘养大的姑娘所能拥有的,却与传说中那位威名赫赫的郡主颇有重叠。
现在,他又看到了她打绳结的方式……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他的心头,让他一时有些混乱起来。
如锦丝毫没有察觉李渡情绪的波动,仍在认真地教着大侄子打结的方法。
“这里上去,那里再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就好了。李渡,你说是不是很牢固呀?”
李渡胡乱地点了点头,“嗯,很牢固。”
两个人一边打着绳结,一边观察着捂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