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慎之忍无可忍,“那是我表妹!”
谢探微瞧瞧他,再瞧瞧凤知南,再瞧瞧他,干笑,俯身朝凤知南长揖,“原来真的是池阳公主,恕罪恕罪”。
“谢四公子不必客气”。
谢探微抬起头来,四只眼儿滴溜溜绕着凤知南直转,脸上就露出惊叹的神色来,“池阳公主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风采逼人”。
他眼中的光彩太胜,宁慎之也忍不住瞧了凤知南一眼,嗯,不看别的,至少他家表妹这张脸还是很能糊弄人的,像他!
“今天仇府宴客,你不去?”
谢探微轻哂,“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去不去都一样”。
很明显,刚刚他将一株杂草的重要性摆在了仇府宴客庆贺仇正深高升之上,现在,他又将“风采逼人”的凤知南摆在了仇府宴客之上。
宁慎之噎了噎,跟这个人兜圈子简直就是自找苦吃!
“我正要去,阿南如今身子大好,总要结交一些闺秀,正巧你的侄女和外甥女们凑到了一起,我带她去转一圈,一次认全了,省得麻烦”。
谢探微立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开始推销自己的爱徒,“于始说的对,不是谢某自夸,谢某那几个侄女、外甥女都是好姑娘,特别是音音,又聪明,又伶俐,正好堪与池阳公主相交。
正好池阳公主你也教教她怎么养好身体的,她什么都好,就是身子不好,不爱吃饭,吃东西还挑三拣四的……”
宁慎之见他连衣裳都不拍一拍,就一副要去仇府做客的模样,忍不住打断道,“你不去换件衣裳?”
谢探微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地上坐了半天,不在乎拍了拍屁股,“你们宁郡王府的地比我的书桌都干净,坐一下有什么打紧?”
又对凤知南道,“你表哥什么都好,就是这龟毛的性子不好,亏他还是上过战场的人!”
除了说了句“见过谢四公子”和“谢四公子不必客气”外,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的凤知南突然点了点头。
谢探微一双眼睛更亮了,“公主你也这样觉得?哎,终于碰着一个也不怕宁郡王的了!”
宁慎之,“……”
果然,只要有谢探微在,不管是和一起,他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
……
苗静雅生着一张温柔端庄的鹅蛋脸,大眼睛,双眼皮,说话轻声细语,温柔端庄,似是连眼波流转间都有着真正的大家闺秀所独有的端庄温柔的气度。
虽然不是绝美,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气度,却最是得长辈的喜,所以,上辈子也许宁慎之娶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份,荣安长公主却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孙媳妇。
荣安长公主没有女儿,又没有孙女,对这个孙媳妇看得跟嫡亲的孙女也没什么两样。
只对她这个续弦,荣安长公主看得和嫡亲的孙女其实也没什么两样的。
无论宁慎之如何,荣和长公主待她确乎是极好的,这世上论起真心待她女性长辈,也不过一个太祖母,一个荣和长公主罢了……
上辈子,她与苗静雅并无深交,她那个时候是风光无限的宁郡王妃,而她只不过是个下官之女,还不够格与她相交,只在几次宴会中远远见过她几次,行过礼后便被那些够格与她相交的夫人小姐远远地挤到了一边。
这辈子,她更是不想跟她有什么深交,见过礼后,就坐回自己的位子端起茶杯。
苗夫人在和几位夫人太太寒暄,苗静雅时不时凑个趣儿,不算冷淡寡言的不像个东道主的谢氏,气氛倒是十分融洽和睦。
仇希音正有些不耐烦间,就听到有脚步声咚咚地踩在木制的长廊上,声音又重又快,显然来的不是丫鬟。
几位夫人停下了话头,齐齐朝声音来处看去,不多会,一个青衣小厮的身影就出现在蜿蜒的长廊拐弯处,到了跟前扑通跪倒,“太太,老爷遣奴才来报,四公子带着宁郡王和池阳公主来了,要来给王妃、两位夫人和太太见礼”。
淮安王妃喜动颜色,笑道,“这可不是巧了!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那位池阳公主呢!”
曹夫人笑盈盈点头,的确是太巧了些。
宁慎之和凤知南要来,自然又有一番忙乱,谢氏吩咐丫鬟们撤了杯盏,重新布置,所有人呼啦啦赶去垂花门迎了宁慎之和凤知南进了水榭。
一番见礼客套过后,宁慎之的目光就落到了仇希音脸上,道,“仇三姑娘病好了?”
宁慎之神色声音虽还是平日略嫌冷漠的清淡,却还是让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落到了仇希音身上。
被宁慎之亲切关心的仇希音,“……”
仇希音僵着脸起身福了福,连话都不想说。
仇正深眉头微动,开口道,“宁郡王,莫非这位老先生便是郡王府上的传大夫?”
仇希音抬头迅速扫了一眼,果然见他身边站了个瘦小精干的老者,正是与裴防己齐名的传名。
传名成名已久,裴防己却还年轻,上辈子她嫁入宁郡王府那一年,正逢裴防己声名鹊起之时,有那好事者便将他与传名相提并论,称“南传北裴”。
因着传名生性吝啬,最喜敛财,非有重金,别想求得他出手,传字又可读为zn,正与“赚”字同音。
而裴防己则与传名相反,天生的一副菩萨心肠,他治病自然是收诊费的,但没有诊费,他也不在乎,只要是人来求他,他都会出手。
若是他手头宽敞,求医的人又实在穷的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