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不过经由狄楼主这么一说,在下反倒是不好意思动筷了……”
欧雅明说道。
“怎么如此矫情?吃不下才是因为酒喝的不够!来,干杯!”
鹿明明总算是应付完了欧小娥,这憋了一肚子火的朝着欧雅明举起了杯子。
欧雅明摸了摸鼻尖憨憨的笑了笑,倒也是应了这杯酒。
反正他鹿明明已有三碗打底,自己这还是今晚第一杯,有什么好怕?
刘睿影现在才算是有些理解了狄纬泰的路数。
他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质朴与简约。
而是他懂得如何过滤自己的生活乃至生命。
在战乱的年代,民不聊生,就是一团发馊的米饭都会被众人争抢。
那时候的人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活下去是惟一的要求。
但是如今这却不比以往,人们在温饱得以解决的时候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提升品位,培养审美,标榜典雅。
虽是万花齐放,百家争鸣,但是难免有很多糟粕混入其中。
刘睿影在中都查缉司时就极为讨厌那些阿谀奉承,随波逐流之辈。他觉得时刻保持清醒,冷静独立的思考分析是生而为人的最基础。但是他也很喜欢同人打交道,聊天谈心,这般海阔天空的一拉扯,又能够互相取长补短。
狄纬泰早已过了积累成长的时候,他已开始从更高的层面思考自己的需要。
就好比桌上这两道‘红梅京’和‘白梅京’。
味道如何暂且不论,但是光着做法它就并不简单朴素。
但是为何狄纬泰却独独要提出这两道菜呢?
因为这两道菜怕是最符合他审美以及味蕾的需求。
至于其他那些繁杂的菜色,则是统统都被过滤掉了。
这是一种审视,也是一种情怀。
狄纬泰这一路走来既有得意之时的内敛,也有苦难之时的乐观;既有仇恨之时的儒雅,也有糊涂之余的清醒。
“怎么样,对这博古楼还习惯吗?”
刘睿影对这汤中松问道。
“你习惯吗?”
汤中松反问。
“我倒谈不上习不习惯,当差不就是如此?接了令就算是刀山火海你也得去,哪里由得了我。”
刘睿影耸了耸肩。
“咱哥俩现在倒真是一对难兄难弟了……我还不是一样?想想我都多久没有碰过纸笔,读书写字了!让我去摸女孩子的脸蛋倒还差不多,我定能讨得对方欢心,满载而归。”
汤中松说着说着竟是不自觉的连喝了好几杯。
“坏了坏了……”
汤中松看着已经被喝空的酒壶说道。
这几乎不大,也就五六两左右。
一看到汤中松的酒壶倒不出酒了,身后的侍者便立即补上了一瓶。
“怎么了?什么坏了?”
刘睿影不解的问道。
“来之前我与那老头儿定了个赌约,他非要喝死我,我说只要我喝过了他,他就把那胡子剃了!”
汤中松暗戳戳的指了指张学究,对着刘睿影低声说道。
“方才你这一番话,却是勾得我自己喝空了一壶,依我看,这酒后劲定然极大,我一会儿估计要输了……”
汤中松扶着额头,幽幽的说道。
“输了?你喝输了?”
酒三半不知什么时候拎着酒壶走了过来,看样子他已经喝了不少,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虚浮。
不过酒三半整日里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刘睿影也很难判断他现在是到了何种地步。
刚刚刘睿影和汤中松说话时,他却是走过来和欧小娥领着酒壶喝了几轮。
果然,女孩子微醺时分最美。
欧小娥的脸上浮现出了两团酡红,言语间竟是有些娇态,刘睿影也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么泼辣的一姑娘,醉酒之后倒还害羞了起来。
甚至对酒三半说话时还带上了‘请’字。
“受不起受不起,您是欧家‘剑心’,我是江湖浪子,哪里用的着一请字!快收回去,收回去!我是承不住的。”
欧小娥看到酒三半手中的酒壶里还有余酒,便让他给自己倒一杯。
没想到却被酒三半奚落了一番,但是欧小娥却破天荒的没有回嘴,反倒是把头又往下低了几寸。
“是我要输了!”
汤中松对这酒三半说道。
转念一想,欧雅明能把欧小娥当枪使,自己又为何不能把酒三半当枪使呢?
他与张学究说定斗酒之后,却没有声明不可以找帮手。
看酒三半这样子,自然是个能喝的主,刘睿影的量他是知道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让酒三半跟自己一伙儿,想来还是能十拿九稳的剃掉这老头儿的胡子!
当即,便眉开眼笑的对着酒三半说:
“上次咱们在定西王城相见,却是没有喝好,只可惜今日也是无法尽兴了……”
“这是何道理?有酒有菜的,怎么就没办法尽兴了?!”
酒三半有些不高兴,他觉得汤中松就是在找借口,让托词。
“我已有约在身。”
汤中松面色纠结的说道。
“什么约?”
酒三半以为是他过会儿还有事要办,因此不能喝多。
“我和他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