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福橘,被他放在窗台上,硬生生的变成了橘子干。
别的伙伴看到了之后,还对他颇有微词。
觉得刘睿影换了规矩,这一年可是都没有好日子过。
一开始刘睿影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是有些嘀咕……
万一那天官真的在呢?
自己没有吃他赐过福的橘子,他会不会生气?
这般忐忑着实持续了很久。
不过这会儿让他回过头想一想过去的一年,发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折。
吃了赐福的人,和他这没吃赐福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想到这里,刘睿影笑了笑,继续把那两个福橘放在了窗台上。
这一夜,注定无眠。
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明日走出查缉司之后,市肆上那些个热闹的光景。
心中盘算着这五两银子却是该怎么花?
可不能买了这个就没有那个。
刘睿影并不嘴馋,他最先暗些个灵巧的小玩意儿。
不过这样的玩意儿,向来都比吃食贵的多。
五两银子虽然不算少,可是买东西哪里有个够的时候?
他还喜欢看那些杂耍班子表演戏法儿。
旁人看完都是一哄而散,但刘睿影却拉不下脸……
不管多少,起码得给几枚大钱。
他也曾见过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看完这戏法儿之后,当那讨要赏钱的托盘凑到进前时,冷不丁的抓一把,而后撒腿就跑。
说实话,刘睿影也很想这么干一次。
只是他没有足够的胆量。
另外对自己的跑步速度也不是那么的自信。
若是不慎被抓住了,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再过了几年,不说刘睿影变得成熟了多少,但起码在除夕之夜可以睡得着了。
到了这般年纪,那过年额外的零花钱却是也停止了发放。
毕竟他已经可以在查缉司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赚取银两。
查缉司不是救济灾民的粥棚,哪能这般无限制的付出而不求任何回报?
没了这多余的银子,刘睿影也正巧过了爱买玩意儿,爱凑热闹的年纪,这新年便也变得平淡了起来。
仿佛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天气变得更冷,屋顶上,门口处,还落着一层薄薄的雪。
这次领了西北特派查缉使的任务之后,刘睿影从柜子里翻出了小时候得到的所有竹篮,把曾经买过的那些玩意儿一股脑的装在里面,全都送给了老马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心里就是有这么个极为强烈的念头。
老马倌叮嘱他出门在外,最后自己带一副碗筷,备些干粮。
外面可不如中都城这般方便安全。
经常是过了这村儿,就没了那店。
饿着肚子赶路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但刘睿影显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只当做是老人的絮叨,耳边风刮过就过了。
一夜未眠的他,因为兴奋仍旧是精神抖擞。
出了查缉司后,直奔中都城的城门。
城门外有个供行人歇脚的茶棚,只卖一种简单的大碗茶,味道微微有些发咸。
这样的大碗茶,都得加些咸盐才对味。
行脚赶路的人出汗多,即使在冬天也不例外。
喝些微咸的茶水,身子更好舒坦。
但刘睿影却是没有这般经验,他根本喝不惯有咸味的茶水。
好在这茶棚旁边他还有个面摊。
刘睿影这才想起了老马倌的嘱咐。
常言道吃饱好上路,他既然没有带干粮,那不如再多吃点饭食。
虽然在不到一个时辰前,他刚刚用过早饭,现在怎么着也不会饿,但他还是要了一大碗刀削面,稀里糊涂的硬塞了下去。
摸了摸鼓胀的肚子,他觉得很是满足。
旁人的干粮都带在行囊里,他的干粮却是存在肚子里。
倒也真算得上是与众不同。
这是他第一次坐长条的板凳。
一开始,他坐在了左边。
没曾想,那条凳却是翻翘了起来,险些把他掀翻在地。
但就这么一下,却是也引得周围的人偷笑不止。
刘睿影这次发现,其余的人要么是自己坐在条凳中间,要么就是两个人共坐一副。
轻快的马蹄声虽然张扬着他的得意,却又逐渐的踏碎了刘睿影的喜悦与兴奋。
到了现在,在这震北王域荒凉的鸿洲矿场中,刘睿影早已变得心如止水。
条凳早就坐习惯了。
就连着手中的浊酒和豆干,也都吃的顺口。
不知不觉,刘睿影却是和徐老四一模一样。
喝一口酒,吃一口豆干。
不过在一开始他的节奏掌握的并不好。
常常是酒喝完了,豆干还剩下许多,要么就是豆干吃完了,酒却还留有一个碗底。
刘睿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是都做不到位。
但他也无心去深究什么。
只要有一样东西没了,他立马就起身上楼,回房间睡觉。
晋鹏这几日与老板娘越发熟络起来,打的火热
他本就是个fēng_liú多情种,老板娘那般欲拒还迎的姿态,最是能让他欲罢不能。
刘睿影躺在床上,耳边仍能听到从楼下大厅中传来的老板娘的嬉笑之声。
笑声夹杂这觥筹交错,让人恍然。
许多人都觉得,在嘈杂的环境中很难入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