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变得。就像你现在是断情人,而我也不再是张羽书。张羽书不喝酒,但张学究喝。虽然喝的不多,但每天总是要喝些的。”
张学究说道。
“我一直喝酒,这点倒是没有变。”
断情人说道。
“在坛庭时,起码有三五次我都在你身上闻到了酒味。”
张学究说道。
“那你为何没有责备?”
断情人好奇的问道。
对于这些往事,他虽然嘴上说着毫不在意,但心底里还是很感兴趣的。
亦或是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而是渴望有个人能好好的陪他说说话。
这说话之人,不能太陌生,也不能太熟悉。
太陌生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客套吹捧。
两个人吹来逗去的,要么喝成了酩酊大醉,要么就是不欢而算。
酩酊大醉至少要比不欢而散好得多。
但第二天酒醒之后,想起昨晚的热闹,面对的却是加倍的空虚。
还不如不欢而散来的干脆,起码还能积累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
可若是太熟悉了,却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之间彼此知根知底,毫无可以分享的话题。
就算是相对无言,面对面坐着,也不觉得尴尬。
这样的关系固然令人羡慕,但对于断情人这般渴望交流的人而言,却是第一个要摒弃的选择。
张学究他曾经很是熟悉。
经年未见之后,现在又多了几分陌生。
岂不是刚好满足了他那般不太陌生又不太熟悉的荒唐要求?
世间恐怕在也难寻到这么一个人。
就算寻到了,这人也未必有时间。
就算有时间,他也未必想要聊天。
可现在张学究就在眼前,却是不需要去寻。
而他不但有时间,还想要聊天。
真可谓是天赐良机,着实难得!
“我虽然不喝酒,但我从没有觉得喝酒是一件坏事。”
张学究说道。
他也挪了一个凳子坐下。
刚好是断情人的正对面。
“不是一件坏事,你为何要那样抵触?”
断情人反问道。
他极为热衷于如此的说话方式。
虽然每一句听起来都很呛人,但却又说到了点子上,让对方屋里回击。
“不提倡不代表禁止。只要该做的事情没有耽误,那单核无妨。我只当是你的一个癖好习惯罢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癖好与习惯。”
张学究说道。
“你的癖好和习惯是什么?”
断情人问道。
“以前似乎的确是没有……不过后来我不是培养出来了一个?”
张学究说道。
却是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酒杯。
“我以为这癖好是与生俱来的,就静静的待在那里,等着你去发觉。却是没有想到这癖好竟然还可以培养!”
断情人说道。
“什么都是可以培养的。难道你以为这改变,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吗?”
张学究说道。
“你真的老了……”
断情人听完后凝视着张学究,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为什么反复说我老了?”
张学究有些不乐意……
男人不愿听“老”字,就和女人不愿意听“胖”字一样。
说不上是禁忌,但总会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因为你在真的开始说教了。”
断情人说道。
“我说了,你听进去,照做,才是说教。若只是我自己这般一言堂,那只能算是闲谈胡扯。”
张学究摆了摆手说道。
银星端着酒杯款款走来。
途中对这赵茗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却是赶紧离开。
赵茗茗轻笑着摇了摇头,反而也挪了个凳子坐下。
“我觉得他们说话挺有趣的,想听听。”
赵茗茗对这银星说道。
这样的事,也不能强求。
不过这说话的人有酒和,听话的人怎么能没有酒?
说话的人喝酒,除了润嗓子之外,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更增添几分感染力罢了。
听话的人喝酒,自然是为了体悟说话之人的心境。
心境同步了,这话听起来才更有韵味。
古籍上课不乏有些文人雅士,以风声,雨声,琴声,歌声,甚至泼妇骂街的声音下酒的例子。
可见这酒虽然醉人,但却又能很快的把两颗距离甚远的心,衔接在一起。
银星个赵茗茗的身前放了一壶酒后,把剩余的四个酒壶全都摆在了断情人和张学究的桌上。
“每日喝酒的人,酒量该不会差。”
断情人说道。
“爱喝酒不等同于能喝酒。我有酒单,但是没有酒量。”
张学究说道。
断情人却是拿起一壶酒,仰脖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入口,顺着喉头流入腹中。
宛如吞下了一根燃烧的蜡烛。
整个身子都被刺激的有些麻木。
喉头还很痛。
不过断情人喜欢疼痛。
有时还会主动地去制造一些皮肉之伤来让自己嘻嘻体会。
因为只有当他感觉到同感的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精神依旧停留在这副残破脏脏的躯壳中。
痛感对他来说是一种验证。
验证之后的舒爽能够成为他短暂的放松。
这来之不易的放松很是珍贵。
断情人也不敢多用。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