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么纤细,尖锐,都能被其所包容。
青雪青甚至觉得,这一趟和文琦文作伴,跟着他的哥哥出来,或许是这些年来最有意义的生活。
但当他靠近李俊昌的身边事,总是能够觉察到他的身上有种空空荡荡的难过。
青雪青也曾悄悄的问过文琦文这是为什么。
但文琦文却告诉她没有为什么。
这世道根本是就已经够复杂了,光凭猜测,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的。
若是真的想知道,还不如去拍拍李俊昌的额肩头,大大方方的问出来。
反正这样做的后果无非就是两种。
第一种是得到了全部的答案。
第二种是得到了许久的沉默。
可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青雪青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别人送花,都是一捧或者一束。可是李俊昌送花,却是抱着两个花盆在街上溜达……看到自己中意的,就把花盆递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卖花的……如此过了不久,整个鸿洲府城内的姑娘,却是都知道了李俊昌的这个怪癖。不过他们却不躲不闪,反却迎头而上!必将当时的李家,可是在鸿洲中比肩青府的存在。若是真的被李俊昌看上,那岂不就是麻雀变凤凰?”
金爷说道。
“这……的确是有点荒唐。真是比我这两颗两颗铃铛更要荒唐。”
青雪青说道。
说罢还可以的晃了晃双腿,让自己脚跟处的两颗铃铛响上一阵。
“其实你脚跟上的铃铛,并不荒唐。”
李俊昌开口说道。
“你若是个足够厉害的刀客,根本就无须去在意这铃铛会不会暴露你的行踪。因为任凭对方有千百种变化,千百种伎俩,你都可以一刀以破之。你若是达到了这般地步,铃铛还会是一件荒唐的事吗?反而会成为你的标志。俗话说,闻风丧胆,到了你这换做那听铃丧胆,岂不是更加绝妙?”
李俊昌说道。
青雪青听后开心的笑着,身子前仰后合的。
相比之下,金爷却是满脸诧异的看着李俊昌,这位经年的挚友。
曾经的他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嘴里的俏皮话,就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可是上次遇见之后,金爷就觉得他变得深沉了许多……
不过刚才听到他竟然能如此和青雪青说话,金爷心里倒是极为欢喜的。
或许以前的李俊昌,太执着。
凡是总要没完没了的问为什么。
其实这不问又能如何?
就算是知道了一切的答案与真相,日头依旧在不停地流走,日升月落,花开寂寞。
李俊昌心中最大的难,就是对覆没的李家耿耿于怀。
复兴李家,便也顺理成章的是他精神中的唯一支柱。
这种巨大的坎坷与落差,无法排遣的时候,人就会彻底的绝望。
所以李俊昌才会说,他相似过很多次。
以前,金爷和李俊昌一起在夜空下玩了,总是觉得这夜空很单调,所以需要些烟花来破开这永恒的孤独。
但是现在的他俩,却是只喜欢这般深邃,素朴的夜空。
好似这般的夜里,就能包容一切的肮脏误会,纷争隐忍。
当哭就哭,当笑就笑,没有人会去笑话你。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一个人。
“雪青,这是你第一次出门嘛?”
李俊昌问道。
“是……以前我最远也只是在鸿洲府城周边逛逛。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青雪青说道。
“你还是很幸运的……第一次出门有随从,有伙伴,还有哥哥,真的是很幸运了。”
李俊昌很是感慨的说道。
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出门时,除了手中的“咫尺天涯”刀以外,什么的没有。
没有人,没有马,也没有钱。
面对的,只有无尽的漂泊。
那会儿他自我安慰道,也许一个人才是最好的。
无非就是生活变得极为单一,极为平静。
但只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穿过一座座镇,途径一座座城,走过一条条街,看看不同的地方的夜空有什么不同,听听不同地方的方言有什么不同,尝尝不同地方的酒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这些,他后来一件也没有做到。
地方倒是去了很多,但总是来不及喝酒,也没空细细的听人说话。
总是一场场的别理,填满了他全部的生活。
“你以后想做些什么?”
二人年幼时,金爷曾经如此问过。
“我只想轻松点。不过只要醒来睁开眼,好像就没法轻松。你看我明明不喜欢说话,但却每天都还会说很多话。明明一点都不幽默,却还尽力的去搜集些俏皮话记到脑子里然后用出来。没人笑的的时候,我只能自己笑个不停。”
李俊昌说道。
自那时起,他似乎就是个忧郁的孩子。
“可是你这也说了许多的话……不过若是没人听,你尽可以来找我。我虽然不一定喜欢听,但我还是会听的。”
金爷说道。
他枕着双手,躺在屋脊上。
背后瓦片传来的阵阵寒凉之意,虽然不太舒服,可是却又令其欲罢不能……有种上瘾的感觉。
“李哥,我想听听我哥的糗事。”
青雪青说道。
女孩子都有一颗不安静的心。
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更是想要了解,掌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