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锦侃却避过了他这一刀的锋芒。
阻府童子在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刀竟然劈空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刀和自己的手。
因为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每一次出刀,总会得到些什么。
要么是人血,要么是人命。
但这一刀却好似孩童玩耍一般,就这么空空一挥。
什么都没有带走。
就连破空之声都没有。
这一刀在景平镇中的普通人看来,一定都不精彩。
甚至还有些迟钝。
但在铁观音和叶伟的眼中,却是极为激烈。
阻府童子的对手若不是萧锦侃。
恐怕在他第一次出刀时,就已经杀了对方。
可惜的是他找错了对手。
萧锦侃是他杀不死的存在。
至少现在是却是如此。
阻府童子是武修。
境界或许能触摸到地宗境的顶层。
然而萧锦侃却不是武修。
他是至高阴阳师太白。
武修修武,修的无非是大道规则之下的路数。
而萧锦侃掌握的,却是真正的大道规则。
好比一个成年人看着盒子里一窝蚂蚁。
蚂蚁中或许有健壮者,可以用他强力的口颚撕碎多方的头颅。
但在成年人的眼中,蚂蚁终究是蚂蚁。
再健壮的蚂蚁,也不过是让他吹口气就能解决的事情。
叶伟明白这些,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徒弟。
铁观音却着实有些震惊。
他明白至高阴阳师的厉害之处。
但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出神入化到如此地步。
若这世间真有鬼神。
想必就是这五位至高阴阳师吧。
虽然他们不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但的确能知常人不知,能行常人不行。
铁观音自己若是有了这般能耐。
或许对这寿命权钱也不会那么在乎了。
把人间看透好像是一件极为厉害新鲜的事。
实际上对一个人而言,却很是痛苦。
阻府童子闭眼调息了一瞬。
他让体内的阴阳二极彻底松弛了片刻。
有张有弛,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若是一直紧绷,或是一直懒散。
那紧绷的总会崩断,懒散的迟早拾不起来。
忽然,他睁开眼。
眼中刀意凌然!
散发出一股势不可挡的王霸之气。
萧锦侃似是早就算到阻府童子会在此间突破一般,嘴角上挑,轻轻笑了笑。
阻府童子一刀再出。
此刻的他除了手中刀外,双眼中也有刀。
三把刀心心相印,犹如天狼坠地,朝着萧锦侃杀去。
想比于先前。
这一刀反而动静要小的多。
虽然眼中的两把刀气势恢宏。
但手中的刀,却是乐游原上一轻风,定西王城一浮云。
是那么的怡然自得,飘飘欲仙。
只是这刀上有些看不见的东西。
别人看不见。
萧锦侃能看见。
这一刀的刀尖上挂着通今阁阁主的使命,刀柄上拴着五绝童子彼此间的羁绊。
萧锦侃既然已经看出了他刀中的破绽,想要破去这一刀却已然不是难事。
但萧锦侃却没有这么做。
他打开了太白玉牒。
把阻府童子的刀身轻轻一夹。
阻府童子的‘春寒料峭’立马进退不得。
猛然间。
阻府童子恍如醍醐灌顶一般,浑身一阵震悚。
“原来……这都是你早就算好的。”
阻府童子竟然松开了握着刀的手说道。
‘春寒料峭’就被这般牢牢的夹在太白玉牒中间。
“我没有算计任何。我只是依从了规则。”
萧锦侃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受我一刀?难道这也是规则?”
阻府童子不解的问道。
萧锦侃点了点头。
他拦住了阻府童子去完成他通今阁的使命,这便是后续发生的因。
世间万事,只要有所掺和,那就得有所付出。
受的那一刀,便是萧锦侃必须承受的果。
然而太白玉牒出,却又是一段新的因。
不过阻府童子在不明觉厉间武道有所突破,却是这段因的果。
到此为止。
萧锦侃与阻府童子二人之间,因果分明,互不相欠。
接下来又会何如,就看阻府童子要作何抉择了。
萧锦侃不会干涉。
也不会出言引导。
他只会这般站着,静静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