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三半问道。
刘睿影点了点头。
但是却没有回答什么时候离开。
因为他也没有想好。
其实要走的话,现在就能走。
不走的话,人总能给自己找出千百条理由,千百件事做。
眼下就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那就是等萧锦侃回来。
等他回来哪怕是只喝一杯酒,也算是完成了先前说过的话。
刘睿影的心里就不会有什么负担。
毕竟他在临走前就答应了这么一件事。
若是做不到,怕是回去的一路上都会不安稳。
“你有何打算?”
刘睿影问道。
“我还没有完成在博古楼的文道品级审核。不过我应该会去参加文坛龙虎斗的。”
酒三半说道。
“那就中都见。”
刘睿影说道。
他知道凭借酒三半的本事,一定能够去往那文坛龙虎斗的。
“他的事算结束了?”
汤中松指了指酒三半问道。
刘睿影知道他说的是两分之死。
但他却没有明说。
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刘睿影早已胸有成竹。
而他的底气,就在今朝有月给他的卷宗中。
或许今早有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卷宗中最有价值的信息,并不是当年鹿明明为何离开博古楼。
而是‘五福生’那早已死去的大哥,却是依然活着。
只是被某人雪藏了起来。
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做什么,如何生活。
刘睿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但却知道他如何生活。
这些事卷宗里没有记录的。
刘睿影全屏他的脑子推理出来。
‘五福生’的大哥,一定就在博古楼中。
而且离他们现在喝酒的地方不会太远。
至于靠什么生活,只有两个字。
杀人。
虽然人人都会杀人。
在座的刘睿影,酒三半,汤中松都曾杀过人,还不止一个。
但因故杀人,和为杀人而杀人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虽然杀人都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
但没有道理的事情总是会有借口。
不想被别人杀死,所以杀了别人。
这岂不就是最好的借口?
关于这些,却是不适合放在当下的场景里说。
一个是因为他俩着实不应该知道。
二是因为,知道了或许他们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想到这里,刘睿影发现自己的确还不能离开。
因为他还有几个人要去见见。
首先是他的师傅。
那打铁又弹琴的七品读书人,文道七圣手之一,鹿明明。
毕竟是正式拜过师的。
却是不能就如此的不告而别。
其次就是狄纬泰。
这位名动天下的博古楼楼主。
也唯有他才能给两分证明清白,继而也能结束自己来博古楼的公差。
最后就是欧小娥,和她欧家家主,欧雅明二人了。
欧小娥是他的朋友。
欧雅明是欧小娥的长辈。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却是都该去拜别一番才好。
只是刘睿影有些纳闷,为何欧小娥今天没来。
但转念一想,别人家主在此。
无论换做是谁,肯定都会有些放不开手脚。
相比于从前有所收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个不曾知道感情的人,一旦拥有了朋友。
这感情就会像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下。
刘睿影现在就是如此。
他的心里貌似有很多话想和眼前这两人说。
但话头太多,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以至于才会有很长时间一言不发的静默。
汤中松要比刘睿影更加通晓这些人情世故。
所以只要刘睿影不开口,他便也不说话。
有时候,只这样静静的坐着,也是一种极好的陪伴。
他确信刘睿影能够感觉得到。
“你们躲在这里喝酒却也不叫我?”
今天的天气着实不算太好。
阴云时有时无。
这会儿厚厚的云层又把日头遮蔽了起来。
萧锦侃的屋内是没有灯的。
只能借着窗户和大开的门透入一点光亮。
欧小娥了进来。
却是把门中能够透入的光亮挡住了大半。
于是让屋内更显的昏暗。
“怕你忙,不敢打扰。”
汤中松说道。
欧小娥今天竟然穿了一身裙装。
还配着长长的水袖。
像极了台上的戏子的装扮。
“你竟还有如此浮夸的衣服?”
刘睿影说道。
他见过欧小娥女扮男装的样子。
也见过她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却是没有看到过她穿的如此像个姑娘。
不过这裙装虽然穿在身上,但眉宇间那咄咄逼人的势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怎么样,好看吗?”
欧小娥原地转了一圈说道。
裙摆飞扬。
比乐游原上最艳丽的春花还要美上三分!
“好看好看!”
酒三半使劲点着头说道。
“我刚买的。”
欧小娥说道。
在桌边坐了下来。
拎着酒坛就灌了三口。
却是没有一滴酒汤洒落。
一看他这般喝酒的架势。
三人却是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欧小娥还是欧小娥。
不论他是穿着劲装,男装,还是裙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