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小伙子?”听到身后玛丽饱含关切的询问,弗朗西斯冷哼一声,样子非常不领情:
“女士,你是问我,在知道了我为之奉献了整个人生的事业其实一开始就是个幌子,而我坚守的信条根本毫无意义之后,我还好不好?我好得不得了!真的!”
军士自暴自弃地甩开女人伸过来的手臂,成年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着别人大喊大叫。
在弗朗西斯看来,他当然有理由大发一通脾气,但是玛丽的神色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小伙子,你是真这么想的吗?”
“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吧?骑士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身为初代大骑士,我无法同意你的观点。”玛丽挺直了身体,一瞬间,这个任性散漫的女人看上去,忽然有了一种不可辩驳的说服力,“不管在骑士团的背后暗藏了多少秘密,但有一样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对于压迫的反抗——”
“——书写在夜叉-4历史中的,不仅仅有摩耶利人的苦难。还有’褴褛客’华莱士的披荆斩棘,还有共和国创建者们的振臂一呼,还有千千万万维达尼亚人的舍生忘死,而这些都是真的,其中也有骑士团。你不能因为共和国最后失败了就说为它付出的牺牲没有意义——”
“——不管骑士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的先辈们做的都不是错事,小伙子,他们值得你为他们挺起胸膛。”
“两位,很抱歉打搅你们。”丽芙?罗莎走过来,她刻意不去看军士,如果不是有玛丽在,这女人很可能会对弗朗西斯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我们刚收到勒庞小姐的通讯,算不上好消息。”
玛丽轻叹一声,打开通讯器。耳机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不用仔细听也能明白那边已经乱作一团。
“让我猜猜,审判出事故了?”她对着话筒揶揄道。
“我们有一个陪审员失踪了……也许不是陪审员,而是混进来的内鬼。”
“你们组建陪审团,是从来不作背景调查的吗?”
“这次的陪审团不是由助理法庭组建的,所有的人员都是最高法官亲自指定的,而且没有说明理由。你也知道大角星域的麦基洗德是个什么德性,他已经有10年不跟人说话了,所有的交流都通过分享法典章节的方法进行,大部分时候要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靠猜。好吧,我再告诉你一点,事实上,我们连失踪者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等一下……”
麦琪朝身后那个面色阴沉的老年妇人投去询问的眼神,刚才她好像说了一个名字。
“济慈,我说他叫济慈。他亲口告诉我的。”海伦娜平静地重复说。
律师张口想要告诫什么,但想了想,她无所谓翻翻白眼:“随便怎样吧。”她重新激活话筒,“失踪的是陪审团第六人,他的真名也许叫济慈。”
“济慈?”一直站在旁边的罗莎忽然插嘴问。
“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我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件怪事。我看到原本应该是鬼镇的地方有灯光照出来,所以我就进镇看了一下。那里明显最近有人居住过,但是我并没有见到活人,反倒是在一栋装有射灯的屋子里看到一具人类尸体。”罗莎说着取出一张临时凭证交给玛丽,“我原本就打算告诉你的,死者的装扮明显不是本地人,他看上去死了至少有一个星期。”
玛丽展开凭证,看到上面确实写有济慈的名字,下面还印着他的具体信息:行星巴巴罗萨-a上的电池推销员。
玛丽把凭证交还,然后激活话筒:“勒庞小姐,我认为你们的第六人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前往冥府了。对,没错,你们现在这位是个冒牌货,对于这个人,你还了解到什么吗?”
“他是在我们电力跟通讯瘫痪时,突然失踪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不但走得神不知鬼不觉,还在现场留下了一个等身蜡像。”
“蜡像?”玛丽沉吟了片刻,“勒庞小姐,你听没听说过蜡像师?”
“你是说那个职业杀手?有点耳闻,据说他是一个伶人。”
“不,他不是伶人,他是从伶人中叛逃出来的,现在属于自立门户的状态,一直有传闻说伶人要把他抓回去。这个人偷走了伶人的科技,身体一半以上是蜡化有机质,他总是带着十几个蜡像娃娃,危急情况下可以把这些娃娃当做自己的替身,通过信息交换实现短程瞬移。”
“怎么说呢?听起来还真像是伶人的科技。”
“你管它叫科技也行,叫魔法也行。伶人本身也是利用熵烬的专家,跟罗斯女巫一样。”
“说实话,我面前这尊蜡像可一点都不像是能带在身上的。”
“哦,那是他的一个恶趣味,他总是喜欢在迁跃后留下等身蜡像惊吓别人。我建议你们再仔细找一下,他的短程迁跃距离不会超过50米,而冷却时间则足足有1小时。”
“这就奇怪了,我们就差把法庭整个翻过来了,东南西北都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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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并没有夸张,她确实把法庭内外东南西北都找了一遍,之所以没有收获,是因为蜡像师根本不在这四个方向上。甚至他自己,也在清醒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搞不清他所在何处。
蜡像师昏迷前的记忆止于藏身天花板的时候,那一刻他手握钢琴线,正要让海伦娜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等他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几近漆黑一片,寒冷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