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上苦修僧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150万年前,它的传承经历过数十个文明的更迭。继承了科技的种族们兴起然后衰亡,于寺庙而言犹如过眼云烟,不变的是那些种族崇敬机械天堂的心。
所有僧侣在完成基本功课后,都要面对一个长达五年的受戒过程,他们有机质身躯的各个部位会依次接受改造。不了解这一过程的人往往会把它想象成简单的替换技术,但事实上,这一工序要复杂得多。苦修僧们更像是在他们身体里养育一个全新的机械生命,并最终与之融合。
当受戒完成时,苦修僧会处于半人半机械的状态,但是这并不是结束。之后的漫长岁月中,他们身体上的机械生命依然会缓慢生长,哲学思考能够帮助苦修僧坚持自我,让他们接纳机械,但不被机械占据。一些古代文档中记录下了苦修僧的真实样貌,看过的人都承认,这是一种介于有机与无机之间的特殊生命形态。
当苦修僧圆寂后,他们体内的无机部分会被激活,或者说,从融合形态分离出来。它会点燃金身,金身的有机躯体被迅速火化,而机械躯体则会有序地向内结合,最终自我改装成一枚直径大约15厘米的金属球:我们一般称其为“舍利子”。
很多人相信,舍利子中储存了苦修僧最后的意识。很多舍利子会前往生前最牵挂的地方,另一些则会寻找传人完成自己的遗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认为它使用的是反熵驱动,但是最新的研究显示,它可能用一种更先进的能源框架:舍利子的存在类似于原子中的电子,在宇宙中以概率云的形式分布。有些学者认为,舍利子的时空观与我们不同,它可以在任何一个维度上折叠,包括了好几条超时间维度。
大部分舍利子并不热衷于插手文明世界,它们更喜欢隐居,或者到蛮荒星球去扮演神明,我们目前已经发现了好几个被舍利子塑造而成的乌托邦。一般情况下,这些金属球都很孤僻,不会成群出现,但是如果碰到特别有魅力的辅佐对象,它们也不介意破例合作。
这种情况当然非常罕见,事实上,在已确认的历史中只发生过一次。那是在“赛博萨满”崛起的时期,萨满女王宝嘉康蒂曾经同时拥有五枚舍利子。
关于这位传奇女王收服舍利子的故事,早已成为影集与通俗小说的滥觞,任何一个文明世界的公民——不管他喜欢与否——都可以讲出至少三个关于宝嘉康蒂与舍利子的故事,所以我们这里不再多做赘述,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萨满女王拜于泽格大帝之手后,五枚舍利子全部飞往了宇宙深处,从此下落不明。
泽格大帝后来派出大量人手搜索过舍利子的下落,结果一无所获。很显然,金属球对于自己的主人有着大帝的一生被各种科学奇迹所围绕,但是,他未能获得哪怕一颗舍利子。
以上内容摘自《从熵到一切——熵烬的一百万种冷门解读第二版》,高林堡智者团联名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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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一个矮身,薙刀在她头顶上方寸许划出一片银芒。不等律师重新调好姿势,一只餐盘大小的赤脚已经直奔她的面门而来。麦琪知道避无可避,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头面,只听“砰”一声,她整个人被踢得倒飞出去,像个球一样在草地上连打好几个滚。
“谁让你躺下的?站起来!”随着道服老者雷鸣般一声爆吼,薙刀已经当头斩下,间不容发之际,麦琪一个翻身避过刀刃,连滚带爬地躲到一旁。
“暂停,暂停十秒钟!”她气喘吁吁地打了一个手势。
“我只给你五秒!”道服老者说着将薙刀往草地上一拄,在律师面前单手叉腰而立,就像是青山绿水间,一头白发披肩的老熊。
从刚才第一招比拼开始,麦琪就丢了方寸,完全是在毫无章法地东跑西窜,至于反击,那更是痴人说梦。破戒僧的薙刀就像是附上了魔法,即使没能打中律师,也可以让她在躲闪中失去重心。
麦琪弯着腰双手扶膝,她除了大口喘气,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她了解她的师父,逃跑,攻击,躲闪,结果都一样,当面对破戒僧时,任何对策都是没用的。
“五秒到了。”伊万低吼一声,他哪怕只是普通说话,语气都像是在斥责对方。
这时麦琪已经转定了念头,直接攻向老者握刀的手。可惜,这一招不管是否出乎老者意料,结果也没有任何变化,伊万刀刃上挑,刀柄末端直接撞在麦琪肋骨上。后者在剧痛中双腿一软,人已经栽倒在老者脚旁。
“站起来!”
律师耳畔传来老者的咆哮声,她仿佛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所剩的力气已经没法让她思考了。
“跟过去每一次一样,”她喉咙里咕哝着,“我真怀念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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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在学校门口没有看到守卫,但是在校门外50米的地方,法警们仓促堆起了一个街垒,守门人跟增援部队正躲在街垒里朝不远处的拐角扫射。有一名白衣人发现了蹒跚而出的范宁,朝他喊了几句,但是后者决定把这些警告抛诸脑后。“别大惊小怪,我就是去散个步。”他尽他最大的努力朝街垒那边喊了一声。
枪声变得密集起,一些小丑从街垒附近的阴影中浮现出来。范宁在心里预祝那些姑娘好运,并没有停下他的双脚。
老匪徒摇摇晃晃走过了一个街区,期间至少有四次险些昏倒。路过一面破碎玻璃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