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匠父女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要去给杨家堂亲拜年,顺便还带上了祝丰丰和祝安。
就算不是本家,大过年的,过去拜个年,说几句吉利话,没人会拉张脸。
不,还真有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走开!”
一早就结怨了的杨春妮,看着走到她门大门口不远处的祝家姐弟,脸色一变,抽了门边上倒立的扫把,气势汹汹。
“……”祝丰丰摊手,看了眼拐角处劝说她过来的柳木匠。
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事情,是杨宽家这两个吃奶的把谁都当他妈了!
“爸,丰丰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看见杨明文那苍蝇盯上肉的眼神,我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柳霞现在跟祝丰丰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既然杨春妮不让丰丰进去,她们就不进去了。
她们又不是去讨饭的,大过年的谁去看他们家那一屋子烂鞋垫子脸!
“……”姐姐,苍蝇盯上肉的眼神……苍蝇眼神你都能如此精准解读,佩服,佩服。
柳木匠进去杨宽家拜年,柳霞和祝家姐弟单独行动,把村子里其他人家都转了一圈,不多不少,拎了两口袋葵花籽就出来了。
“现在的人是真穷啊……”最后从柳霞堂舅家出来,祝丰丰撇撇嘴。
按理来说,这是亲戚,进去就给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要知道,柳霞眼看就十七了,没有红包就算了,两颗糖是什么鬼?
“不然呢,我们这里还是好一点的,你不知道,我听我爸说,有些地方没有水源,真正靠天吃饭,很多人都吃不饱饭,就过年时候才能吃顿白面……”
“好吧。”那种日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祝丰丰是真的无法想象的。
这么看来,她们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太困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这么想着,心情都好了。
晚上吃饭柳木匠提到年初三带柳霞进城给她叔叔拜年的时候,祝丰丰主动提出同行。
“丰丰,你不是说等天儿暖和了再去吗?”
丰丰进城只有一个目的,柳木匠知道,柳霞也知道。
“不着急出手,我就是想先去看看行情,县城出不了价,我还想去市里看看,那东西可遇不可求,不能贱卖了。”
“……”三万元,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个平时身上凑不出五角钱的人竟然还嫌弃少,柳家父女自闭了。
至于祝丰丰,她主要是担心柳木匠表述不明确,又不懂,被人骗了。
老太太确实心疼车费,但想到夏天丰丰就要去县城上高中了,多跑两趟认认路也是好的,就咬牙同意了,还大方的拿了钱给祝丰丰,让她路上不要一直吃柳家的。
“奶,你放心,我不会让柳叔他们吃亏的,也不会被人看轻。”
以前不懂老太太的坚持,明明条件这么拮据,为什么不向人求助,现在祝丰丰明白了。
老太太只是想让他们姐弟俩堂堂正正做人,不希望他们以后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而低人一等。
也因此,祝丰丰更加笃定,老太太以前,一定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普通乡野村妇,可没有这样的远见。
春节期间,往返城乡走亲戚的人多,就算班车加了班次,还是供不应求,祝丰丰他们挤了半天,最后还是柳木匠找了个认识的拖拉机,带他们进城的。
虽然透风,总好过挤在各种味道混杂的车厢里,闻着脚臭味、狐臭味、p味,还有各种早饭的口气,以及带在身上乱七八糟的年礼……
“丰丰,你不能乱跑,就在这边转转,我跟柳霞就在那个水红门帘的屋里,窗上有火筒那个,你看完了就过来找我们,客运站加了车,我们今晚就赶回去。”
“柳叔,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跑的。”
告别了柳家父女,祝丰丰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
还好出来时候老太太坚持,让她套上了厚底大棉鞋,不然这会儿走雪地上肯定冻脚了。
这个时代背景下,就算是县城,也没几家私人店铺,更别说金银首饰玉器珠宝这种贵重物品了。
祝丰丰逛完了一整条街,也就最开始柳木匠指给她的那个铺面,想了想,祝丰丰还是拢紧羊毛围脖走了进去。
真难得这些人这么敬业,大过年还在营业。
“小姑娘是进来烤火的?还是看看东西?你大人呢?”
“老爷爷,您是这里的老板吗?我进来是有些关于玉石上的东西不太懂,想求教……”
“哎吆,这丫头这眼睛,可灵气了,先过来烤烤火,来,跟老头子我说说,你还知道玉石?”
不怪老先生不相信,实在是,这时候能戴的起玉石的人没几个,更别说这孩子一看家里就不是有钱的。
“嗯,了解过,不是很懂,正好今天跟我叔进城机会难得,就想过来求老爷爷赐教。”
“这张嘴,真会说话,那你说说你都了解过什么?”
难得今天开门还有人进来,又这么投眼缘,老先生还特意给祝丰丰倒了杯热水、端了两个酥饼。
“既然老爷爷有意考考我,那我就班门弄斧了,说的不好,爷爷别气恼才是。”
祝丰丰也不推辞,脊背挺直,双手收于小腹,深吸一口气,将她前世知道的关于玉石的东西娓娓道来。
“古语有云,石之美者为玉,玉是石头的精华,一般来说,只要是美丽的石头就是玉,包括蓝田玉、和田玉、岫岩玉、缅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