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辞已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见了周公,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她唇角向上扬起,笑了两声。
正当她梦做的美的时候,屋外传来急切的如雷鼓般的敲门声,向嬷嬷在此之前已经得了消息。
是三殿下,带着冯袖和叶慕九来了。
虽然三殿下够谨慎,提前派人飞马来报,可是她还是不太安心。
少奶奶只能治治小毛病,三殿下这般急着带叶慕九来,可见她病情危重,哪是少奶奶能治的。
万一死了,这帐还不要赖在少奶**上?
这三殿下也真是的,没事还要给少奶奶惹出三分事,她真是弄不明白,冯袖和三殿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一起。
现在世子爷又不在,出了事,谁负责?
尽管心里嘀咕,可她毕竟是个下人,哪有本事能阻止,她只能装得睡死过去,并不敢去开门。
同样装睡的还有文紫,是辛夷去开的门。
一开门,就看到赵元翌脸色发白的抱着叶慕九,一股血腥味袭了过来,辛夷不由的多看了叶慕九一眼,似乎毫无生息的样子。
冯袖在一旁哭泣,哭得几乎站不住,幸亏旁边有丫头扶着。
一开始冯袖要先去李家别庄找李婆子带路,毕竟上次来,她并没有来过姜辞家里,她根本不认得,后来赵元翌说,他已经派人打探了姜辞的家在哪里,这才直接驾马车飞驰过来。
赵元翌一开始根本没想到,冯袖要找的人竟然就是姜辞,叛党而已,顶多能摆弄摆弄香料,懂什么医术,若她医术真精湛到能救叶慕九的地步,元祈怎么不让她替沅儿医病?
他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也试着想劝劝冯袖不要白耽搁时间做无用功,无奈冯袖已认定了姜辞,他也只能陪着走这一遭。
而且叶慕九突然吐血,这会子,他也只能勉强一试了,这孩子他曾经见过,像个雪团似的玉雪可爱,现在却轻的像是一片羽毛,仿佛转眼间便能随风而逝。
“你们是什么人?”
虽然辛夷一眼就认出了赵元翌,装还是有必要装一下的。
“姑娘,快带我去见姜娘子,快!”冯袖见到女儿吐血,已吓得魂都没了,只知道哭,她上前一把扯住辛夷的衣袖,“姜娘子她认得我的,我是叶家二太太冯袖……”
突然,“噗”的一声,叶慕九在昏迷中又呕出一大口血来,喷到赵元翌身上,洇湿了一大片。
“宝珠,宝珠——”冯袖几乎要被吓疯了,凄厉的大叫起来,“姜娘子,姜娘子……”
姜辞已经惊醒,甚至连外衣都来不及披,趿了鞋子匆匆走向屋外,在她的脚步跨出屋外的那一刻,赵元翌只觉得这漆黑的夜在瞬间被点亮了,有些令人眩目。
黑暗中,虽然不能看清她的脸,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她!
竟然是她!
那个将他一屁股踹下河的野丫头,当时,他正在一山清水秀处美美的钓鱼,还钓到了一条大鱼,正乐得不行,要将鱼拉上来,谁知乐极生悲。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野丫头,不由分说从背后狠狠踹了他一脚,他咕噜滚下河,她站在岸上,一手叉腰,一手气势汹汹的指着他。
“你个无耻银贼,竟敢欺负我家笙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就将你喂鱼!”
后来,又跑来另一个丫头,当时他不会水,慌乱之下能看清这野丫头的脸实属不易,后来来的那丫头,他就看不见了,只听到这野丫头张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笙笙,你瞧他多狼狈,我将他踹了个屁股开花,哈哈……爽不爽?”
“姐姐,他好像真的不会水……”
“怎么可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水……”
“呀,不是他,不是他,姐姐你踹错人了……”
于是,溺水的他又狼狈的被野丫头捞了起来,醒来时,发觉野丫头正嘴对着嘴轻薄他。
她不仅不负责不道歉,还大肆嘲笑了他一番:“一个大男人,生得倒是人高马大的,怎么就跟个弱鸡似的,不,你连弱鸡都不如,弱鸡落水还能扇着翅膀扑腾两下呢。”
他贵为皇子,母族亦尊贵,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回来之后,他一气之下便学会了游泳。
从此以后,这野丫头可恶的脸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时时盘旋在他的脑海,他本欲派人将她捉来好好教训她一番,后来再想想,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跟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也就罢了,所以再未见过她。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元祈嘴里的阿萌。
他的脸明显的僵了一下,这野丫头懂医?
姜辞连他是哪根葱都忘记了,也忘了男女之嫌,急奔过来:“快,快带她进屋!”
……
等待,是一种煎熬。
冯袖焦灼万分的守在屋外,近乎肝肠寸断。
稍倾,屋门打开,姜辞表情凝重的走了出来,冯袖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姜娘子,我的宝珠她怎么样了?”
短短时日未见,冯袖仿佛老了十余岁,鸦青色的两鬓已添了斑白,脸色憔悴不已,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姜辞心里升起一丝柔软和怜悯:“血已经止住了,可是……”
“可是什么?”
冯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宝珠的病情被耽搁太久了,如今已伤及五脏六腑,乃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