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更加茫然:“我失忆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忘了。”
“什么,师姐你怎么会失忆了?”
“中了一种奇毒,洗髓之毒。”
“洗髓?”萧予连忙搭上她的手腕,怒色渐渐浮出脸上,气愤道,“到底是谁敢用这歹毒的洗髓害我师姐?”
姜辞无奈道:“都忘了,还如何记得是谁。”
萧予冷哼一声,“哼!若有一天叫我知道,一天要叫他尝尝千百倍的痛苦。”说着,眼神一黯,想着洗髓之毒根本无解,心中更是难过,关切道,“也不知师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中了洗髓之毒就如同碎骨换髓,一般人是熬不过来的,不过,师姐你也不是一般人。”
“好了,萧予……”
姜辞上下看了自己一眼,也不知哪儿不一般,反正过去的事都已经忘了,再纠结也没用,正要请他进屋再叙,他听她这般疏离的喊他名字,不满意的嘟了一下嘴:“师姐,你以前都叫我予儿的。”
姜辞笑了笑:“好吧,予儿,外面冷,进屋说。”
“嗯。”萧予终于满意了,正要随她进屋,又回头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好奇的问道,“这些人一大早的怎么都跪在这里,莫非他们犯了什么错?”
“……哦,没什么,他们自己愿意跪着我也无法。”姜辞垂眸淡漠的看了众人一眼,“都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向嬷嬷哭了出来:“少奶奶……”
“不,我不是你们的少奶奶,我是姜辞。”
向嬷嬷哽咽了一下:“那我便向从前一样,叫你一声小阿萌吧!”
这一声小阿萌无端的让姜辞心中一紧,酸涩的不是滋味。
“骗你并非奴婢所愿。”向嬷嬷深深磕了一个头,“想当年奴婢在沈家照顾世子爷和郡主时,就见过小阿萌你,那时候,你最喜欢缠着奴婢做糖霜玉蜂儿,你……”她已经泣不成声。
赵元沅听了也是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向嬷嬷抹了一把老泪,继续道,“你说奴婢做糖霜玉蜂儿最好吃了,待你学业有成回家时,你就跟你的獾儿哥哥说,带奴婢一起家去,阿萌姑娘,如果你愿意……奴婢愿意留下来继续服侍你。”
文紫,红豆,辛夷,吕律皆点头表示愿意留下来。
“阿萌姐姐……”赵元沅悬着眼泪,期冀的看着她。
“不了……”姜辞并非冷心肠之人,听了她的话不是没有动容,不过既已决定斩断过往,便要断的干干净净,她收起那份柔软,坚定道,“我已与赵元祈恩断义绝,断没有将他的人留下的道理,至于文紫……”
她多看了文紫一眼,想了想道,“你原是沅儿姑娘的人,你的去留,由沅儿姑娘决定吧。”她转头看向眼睛里蓄满泪水的赵元沅,下意识的就温柔了嗓音,“这已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文紫感激不尽,很是惊喜的磕头道:“多谢少……哦,不对,多谢阿萌姑娘开恩。”
“谢谢你,阿萌姐姐……”
赵元沅心中感动不已,虽然阿萌姐姐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还是她的阿萌姐姐。
否则,她根本不会救她,也不会为她考虑的这般周全,让文紫留下来。
“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就不必客气,予儿……”这一次,她叫的倒很是自然,“还不推沅儿姑娘回去。”
“好嘞!”
萧予见她像从前一样使唤自己,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师姐,顿时又激动起来,像个听话的小狗儿一样欢快的去帮文绢推赵元沅了。
……
第二日,除夕。
按照规矩,要上香祭祖,姜辞和萧予都是无家之人,何况人在外乡也就没这么多规矩了,二人只一起上香祭拜了刚去世不久的师父,还约定年后回一趟雾影山,亲自去坟前祭拜。
祭拜完,就准备去吃年夜饭了,虽然家里一下子少了许多人,不过多了赵元沅和萧予,倒也还算热闹。
十五穿上了十分喜庆的妆花缎真红锦袄,虽然针脚粗了些,不过姜辞已经很满意了,十五表示也很满意,谁做的新衣都没有娘做的新衣好看。
她脖子上挂着赵元沅送的打小就戴着的赤金盘璃璎珞圈,圈上镶上了程世君送的玉锁,益发衬得她玉雪可爱,就像年画上的娃娃。
姜辞看着璎珞,突然想起,她竟然忘了自己的七宝璎珞还是典当行里没有赎回,除夕夜自然没有铺子开门,她想过了年后一定要去赎回来。
年夜饭大多是文紫和文绢两个丫头做的,十五的奶娘也做了两道家常小炒。
姜辞本也想下厨房显显身手,却吓得萧予连忙阻止了,说她在雾影山炸个胡豆都能差点将厨房点了,还不如他自己去下厨,反正在雾影山的时候,都是他下厨。
他还问过师父:“在我来之前,你和师姐吃什么,难道整天吃炸焦的胡豆?”
师父摸摸胡子说:“都是你师父我亲自下厨。”
“那为什么我上山之后,师父你就不下厨了?”
“有你在,为师为何还要下厨?”
“感情我只是个厨子,而且我才八岁啊,师父,难道你不觉得让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做饭给你们大人吃很过份吗?”
“有些事,需要打小就磨练,而且为师觉得在厨艺上你比你师姐有天份多了。”师父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你能在厨艺上有所造诣,成了神厨,好歹也能搭上个神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