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后好几天,张月歌才逐渐忘记了当时的恐惧,前几日走在路上还有点一惊一乍的后遗症,这两天才好一些了。
班主任还让她去了学校的心理辅导室,张月歌最抗拒这玩意儿了,被班主任盯着,没办法才进去了。
虽然表面抗拒蔫哒哒,但好歹心里没那么不舒服了。
又活蹦乱跳成了中二神经病。
她也发现季恩恩这几天的不一样。
本来平时就话不是很多的女孩子这几天更加沉默,很多时候要么就是专注的做一件事,要么就是呆呆发呆。
张月歌有时候趁着老师在板书悄悄回头,经常能看到季恩恩微微仰着头,睫毛微垂,出神地看着明净的窗外。
侧脸柔润白皙,红唇微启,面上一派无表情的安宁。
看起来像是心事重重的猫儿,一只猫缩在阳台上揣着小手,忧郁的垂着脑袋。
这样的反常在星期五的中午被打破。
冬日已经逐渐深冷,中午的太阳也薄弱的可怜,只懒懒洒下一点羞怯的温暖,就毫不客气的隐匿了下去。
大家正在午自习,整栋教学楼除了教导主任跟巡查老师的脚步声,一如既往的安静。
教室后排的玻璃忽然被轻轻敲响。
季恩恩下意识抬头,忽然看到那人静静的站在窗口。
片片薄弱的阳光只留下一点光弧,比教学楼还高的绿树也换上了秋色。
那人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一身黑色风衣,眉眼间的少年气仿佛被磨灭,无声无息地看着她。
季恩恩蓦地站了起来,桌子上的本子被带落到地上都没有发现。
晏逾眼底忽然闪起了一瞬的光亮,唇控制不住地微弯,看着她惊呆了的表情,慢慢地招了招手,轻轻启唇。
他说的是——
宝贝,出来。
季恩恩眼睛一眨,撑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轻轻合紧,忽然吧嗒一下掉下了眼泪。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教室,一边气呼呼的哭,一边打开后门跑了出去。
等晏逾伸手把她拉住往前走的时候,季恩恩一边加快步伐往前走,一边伸出纤白的右手气愤地打了晏逾一下。
那一下打在他的手臂上,其实一点都不疼,她那么点细弱的力气,跟小猫挠没有什么区别。
但晏逾很给面子的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挑眉,笑意得意而无奈:
“打你男人?”
季恩恩红唇一嘟,看着他一点都不害怕懊悔,反而一脸得意的模样,简直气的要命。
一边哭的抽噎一边颤声教训他。
“几天不联系我,是不是就是吃准了我一定会原谅你呀?你就是个只会心机的大骗子,我这么笨,怎么可能斗得过你嘛,还不理我,呜。”
她越讲越伤心,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甩开了晏逾的手,抱着膝盖坐在楼梯角落,哭得肩膀一颤一颤。
晏逾心都被她这小猫儿哭似的哭碎了,无奈地半跪下去,把季恩恩揽进了怀里,语气小心而笨拙:
“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我也是真的很害怕,我是个混蛋,没错,我……”
他几乎也有些语无伦次了,最后只能紧紧地抱住季恩恩,笨拙地用大拇指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恩宝,我错了,你打我吧,继续打我就好,别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