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恩下意识的想低下头,但眼神忽然垂下的一刹那,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安静地跟温言对视。
嗓音柔软,眼底清透。
“因为我来的时候,我的同桌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而且我从来没有跟那样的男生接触过,所以很害怕。”
温言点点头,的确,任谁听说点儿关于晏逾的辉煌事迹,也不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所以你之前明明那么害怕,而且你也知道这人有多么混,后来又是怎么跟他接触那么多?是不是他逼你的?”
不怪温言收起了平时的温和,语气这么严肃,咄咄逼人。
光是在他的了解里,这几个月还真的是晏逾最安分的时候。
先不说在一中的事儿,暂且不论六中去年那一段所谓的“辉煌”。
校外有一起性质很恶劣的打斗事件,据说有人旁边经过的时候,看到了晏逾穿着校服,面无表情的一砖头下去。
虽然那件事后来没有传到学校,但只要有心了解一下,就算没有传出来多少浪潮,也能看到一点浪花。
小小年纪手段狠辣,闹出那么大事儿居然还没有传出来,平时看着懒懒散散不动声色,谁知道背地里是怎么样的坏胚子。
所以,她心里占了最主导的问题跟想法就是“是不是被逼的”。
如果是的话,她想尽一切办法也会让晏逾离开。
没想到面前白净娇软的女孩子轻声说了一句不是。
刚开始她还有点没听清,下意识的再问了一遍。
季恩恩睫毛微颤,白皙的手放在身体两边,背脊挺直,是标准乖巧的站姿。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温言哑口无言。
“他没有逼我做他女朋友,是我自己想的。”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语气却非常坚定,杏眸澄净清透,静静地看着温言时,竟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执拗。
“你……你这孩子。”
温言怔了一下,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恩恩,你是认真的吗?”
她从进门到现在,终于第一次喊了季恩恩的名字。
“嗯。”
季恩恩任何辩解的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在不了解晏逾的人眼里,就算她在这里可以说出那个人所有的好,别人也只会觉得晏逾的不好更多。
季恩恩没有办法让别人不受外界那些情况干扰,因为那些毕竟是真实存在的。
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在晏逾看不见的地方,也能跟他一样坚定,不让他后来知道这件事仍然患得患失。
感情从来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就像上一世,她可以因为讨厌他的蛮横自私气哭,逃跑,冷淡。
这一世也能因为发现少年柔软滚烫的心思,因为他的隐忍笨拙呵护而心动,选择相信和依靠。
季恩恩想。
晏逾大概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最想让她做的一件事情——
无非就是在众人面前的一个承认。
不仅是女孩子需要身份地位的认可,男孩子也一样。
那种安全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没有被认可没有得到,都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