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看样子好像是他从自己新的像没用过一样的书里面撕下来的。
那种放在前面的空白页。
那么大一张纸叠成小小的一坨,边上都已经蹭出了毛边。
好险没有沾上水,才能干着放了很久很久。
唯一一次季恩恩比较了解的,就是那一次。
季恩恩还记得。
教室并不算很温柔的白炽灯下,少年清挺懒散,闲闲的把那只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白往肩膀上一搭。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她。
眼底是灯光洒下的细细碎碎的光,淡色的唇角笑意慵懒邪肆。
他单手插兜,悠闲的靠在门口,明明是看起来那样凶巴巴特别霸道不讲理的人,回头那瞬间,眼底竟然是几乎看不出的清浅的无奈和笑意。
仿佛身后带着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
大人已经在前面走了,甚都背走了。
小朋友还不开心,撒娇耍赖赖在后面不走。
前世他后来,总是喜欢过一段时间给她开一个会,强制的进行两个人之间的沟通。
因为他觉得。
任何事情只要经过沟通,相互了解的更多,才能避免一些抵触和不和。
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次,季恩恩来打不动的,会被迫出现在书房。
她被按在他很大的办公椅上。
而晏逾,在家从来不穿西装,总是黑白灰三色的休闲服。
把袖子微微卷起,露出线条优美有力的小臂,站在她面前,低着头辛辛苦苦的跟她讲道理。
季恩恩不想听。
觉得他烦的像个老太太。
他就更能说,像一个无奈的老师对待不听话的学生一样,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却暗含着无奈的温柔。
偶尔季恩恩觉得自己这种假装不听讲,公开走神的样子特别幼稚时,总是能被他第一时间捕捉到。
然后趁机继续说他的沟通。
忘记了是哪一次,晏逾忽然感叹了一句,说她简直就是一个小朋友。
然后不管她的抗议,之后每一次固定的教训时间,他都一口一个小朋友。
听得季恩恩满脸泛红,别扭不好意思,到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还不小心漏嘴,抢在他面前顶嘴。
“我知道了,开始了,小朋友,你知道吗,反抗是没有用的……”
也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觉得这是讲道理,是沟通。
明明完完全全像是土匪讲话。
大名鼎鼎的京城逾少,总是在她的面前傻得冒泡。
季恩恩有时候刚心软了,如果刚好那段时间有什么谣言,这人就听不得任何风吹草动,把她关家里。
硬生生地把季恩恩萌生的心软和悸动泼上一盆冷水。
然后季恩恩生气的时候就不喜欢说话。
晏逾就继续折腾她,觉得她就是因为想跑没跑成,看到他不开心。
所以非得在她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不管不顾非把季恩恩抱到他自己的床上去。
她那么小小一人,挣扎又挣扎不过打又打不过,被他往被子里面一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逾使劲抱住。
当微凉的唇触碰温暖的肌肤,季恩恩总是忍不住被激得微微一颤,唇齿间忍不住呜咽出声。
娇娇的,奶奶的,连尾音都勾人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