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生得好看,好看的人,总是能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招架不住顾悠悠这样的大美人,只想着趁这个机会跟顾掌柜说说话。
但转念一想,待会儿这马车也是要进叫花村的,叫花村的路他是真正不识,那个时候怎么也都得掌柜的出言提醒一二。这样一来,他倒也不用遗憾没能同掌柜的说话。
还是莫要同掌柜的说谎的好。
想到这里,小伙子便打算跟顾悠悠说自己只是有些分辨不清方向而已,大致的路还是认得的。然而他还未开口,便听掌柜的说:“你若不识路,我便坐着同你一块看路罢。”
顾悠悠同寻常的女子不太相同,寻常女子说话是,大多声音柔软,轻声细语的。顾悠悠却是带着股江湖儿女的洒脱,又有种莫名的信服力。小伙子整个人都呆了,原本要解释的话也忘了说出来,又或者是不舍得说出来了。
因为顾悠悠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将车帘隔开,坐在他左后方的车前板上,离他距离虽不算近,却也比坐在马车里,隔着一道车帘要近上许多,而且两人还都是一样坐着车前板。
小伙子脖子僵硬地不敢去看顾悠悠,满脑子只想着,他们家掌柜的果然与众不同,不仅声音不同,容貌也比大多女子好看,性子也一样洒脱。
在小伙子心中,顾悠悠身为一庄之主,兼之还是古镜酒楼的掌柜,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极为尊贵呢,怎么都比他一个打杂的小伙子要尊贵得多,换成旁人,就他认识的附近开小饭馆的那女掌柜,可不就整天拿鼻孔看人么?
可掌柜的不这样,她并不因为自己是个打杂的,便看轻了自己,还这般随和地坐在自己身边,说要跟着自己一起看路,语气中丝毫没有嫌弃他不认识叫花村的路的意思。
顾悠悠坐在车前板之后,便一边看路,一边掏出怀里记录客人订单的纸,思索着给哪些婶子接哪些活儿,完全没发现,她身旁这位驾车的小伙子,已经把她脑补成了一个绝世无敌好的掌柜。
顾悠悠抬头:“左拐。”
小伙子激动地“诶”了一声,甩了下马鞭,稳稳地将车拐了个弯。
自打高启让冬刃继续跟着顾悠悠之后,冬刃一完成自己的任务,便会来盯一盯顾悠悠的情况,此时见顾悠悠竟然跟一个年轻的车夫坐在一块儿。
对冬刃而言,只要是坐同一块儿地,便是坐一块,哪管什么左前方右前方,哪管什么距离远不远。
他再看那坐在顾悠悠身旁驾马的车夫,好家伙,小伙子耳朵都红了。
冬刃忙加快脚程凑到马车旁边,而后才知道顾悠悠原来是给那小伙子指路。
可那小伙子既然不认路,便干脆换别的马车坐不就好了,何必这般麻烦,更遑论还是这般坐在一处……冬刃奉高启之命跟了顾悠悠这么一段时间,自然知道顾悠悠不是那种行为轻浮之人。
顾姑娘这么做,只可能是嫌在马车里指路太麻烦,便干脆掀了车帘跟人家一块坐。至于用这车夫,约莫是布庄里调不出别的人手了。
冬刃想通了这些,却还是忍不住抚额叹息,心道顾姑娘不拘小节,可若给自家将军知道了,顾姑娘竟然跟一年轻男子坐在一处……
冬刃在脑海里设想了一下高启的表情和反应,毫不怀疑,对方如果看到这个画面,肯定会把醋坛子打翻。
有些时候一处地方下雨,邻近的地方却未必会跟着一块下雨,当马车从大路上行驶,在叫花村前的几里开外,路面却是积着一些水洼,空气潮湿,路旁绿树上的枝叶偶尔坠下几滴晶莹透明的水珠,显然是下过一场雨了。
顾悠悠看了看湿滑的地面,而后猛然想起来,自己今日还在院子里晒了被子来着。
这真是……平日里没晒东西时,倒是晴空万里,今日一晒被子,接连十几日没下雨的天就忽然下雨了。
也不知高启出门了没有。
虽然自己出门之前高启说了会在家给她看着被子,但顾悠悠觉得高启应当还是有他自己要忙的事的,怎么能特地待在家给她看一床被子。
只能希望那些守在自己家附近,高启的人能顺便给自己收收被子,高启若是有出门,应该会让他的人给她看一下被子的,或者直接将被子收回房里。
……想到有可能高启的人会给自己收被子的画面,顾悠悠莫名就有些忍俊不禁。
“掌柜的,怎么了?”小伙子察觉到身旁的人明显愉悦的心情,也跟着笑了一下,出声询问。
顾悠悠顿了顿,忽觉自己也真是无聊,竟然会这么认真地去思考下雨天家里的被子有没有收起来的事情,还自己把自己给想乐呵了。
“没,想到一些有趣的事。”顾悠悠摇头道。
小伙子于是闭了嘴,暗道自己多话,乖乖地驾着马车,间或听从顾悠悠的指引拐弯。
当马车进了叫花村,小伙子便是真是睁眼瞎了,全然不识得路,村子里又多巷,得亏建房子的祖先知道给后人留马车通行的路,巷子与巷子之间的距离好歹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
马车七拐八拐地,途中路过一些人的门口,认识顾悠悠的,见她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一处,因着顾悠悠坐在车前的时候,还时不时地给小伙子指路,村民们也知他们这叫花村路难认,也没跟冬刃一样想多。
他们更多的是被顾悠悠乘的这辆马车给吸引了注意力。
布庄的马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