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事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眼里的光重新一亮,道:“掌柜的是说,往后所有什么活儿要婶子们做的,掌柜的把布料拿回去给婶子们加工即可,就像前两天那样?”
“不错。”顾悠悠笑着点点头。
杜掌事也跟着笑起来,有点惭愧地摸了摸脑袋。他觉得自从顾掌柜的来了布庄后,他的脑子就不好使了,竟然连这样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怪不得掌柜的会取笑他。
“没问题了吧?”顾悠悠道。
“没问题了。”
“那行,准备开工了。”顾悠悠站直身体。
杜掌事便跟在她身边,问道:“怎么个开工法?”
“嗯……”顾悠悠歪头想了想,其实她也没想好,管理员工这种事并不是她一个保镖擅长的,不过前世在容执那多多少少也看了几次他管理手下的场景,待会儿就看看能不能依样画葫芦吧。
顾悠悠随意道:“看谁倒霉吧。”
杜掌事:“……”
他忽然就觉得这位顾掌柜不是多么靠谱了。
顾悠悠和杜掌事走出去的时候,布庄里大部分织工们还在习惯性地边工作边唠嗑。
在她们心里,这会儿顾掌柜正跟杜掌事在库房那看货呢,哪里会出来管她们。
再说了,就算顾掌柜的出来又怎样,虽然杜掌事说了要让她们好自为之,可是,要怎么个好自为之法?
她们什么时候在工作上懈怠了?谁能规定干活儿的时候不准说话?
不少人心中都是这个想法,因此在看到顾悠悠跟杜掌事从库房走出来时,有些便闭上了嘴埋头干活儿,有些便叫了两人一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旁若无人地跟身旁的织工聊天。
杜掌事看得脸色越来越沉。
之前他并没有觉得这算什么,可今天看了顾掌柜的带来的那些衣裳,和听说八个人就能在两天没做成好几件高质量成衣时,他便终于察觉到面前的这群织工们究竟有多消极怠工。
“咳咳!”这些织工好歹在布庄里干了几年,其中有些跟杜掌事还颇有交情,杜掌事看不过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提醒。
有些人见状多少猜出了些什么,交头接耳的人渐渐少了,角落里却还是有些人继续聊着天,隐隐看上去还有些鄙夷冷嘲之色。
切,杜掌事的怕什么。难不成她们聊个天儿还能被顾掌柜的找茬不成?
若真是那样,那倒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小原,对吧。”身旁忽然响起一道轻柔却又极富威亚的女声,小原身子一僵,下意识停下了跟旁边的姐妹儿聊天,抬头看去。
容貌绝美,肤白胜雪,身材纤细的女子就站在她身旁,正是顾掌柜的。
她愣了一愣,对上顾悠悠带着笑意的目光时,竟然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战栗。
布庄里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就连缝纫机运作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庄内的织工们不约而同地停了手上动作,悄悄地看向这边。
小原咽了咽口水,出口的话有点颤抖:“是,是的,掌柜的有什么事么?”
顾悠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忽然伸手拿起她桌上正在做着的衣服,手指在布料上抚摸着,渐渐停下来,
“布庄里的上等织工,做出来的活儿就是这样的?”
“慧净师太招摇撞骗又心思歹毒,绑了送官。拿了我的名帖给张大人,让他务必严惩。”
便是不严惩也定逃不过牢狱之灾,严惩下来必然是流放荒漠了。
好在留了条命,也算没有失言。
萧婉容抿唇一笑,出了这事想必能消停段时间了。这样的结果,在顾忌到侯府名声的情况下也算是公允了。
大夫人多看了萧婉容两眼,最终还是没忍住挑拨离间,她走到萧婉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让你受委屈了,桂姨娘这样狠毒的居心竟也安然无恙,若你没能为自己洗清冤屈……”
说到这里,她泪光一闪,拍着萧婉容的手叹道:“你莫要有怨气,你父亲是没办法不是偏心。事关侯府名声,由不得老爷公允处事。”
萧婉容忍不住的在心中翻白眼,还没想好该当场揭穿她的恶心呢,还是委婉的和她周旋,侯爷就厉声发了话:“如此挑拨离间和那长舌妇何异?府上出了事,你这个主母难道还要在一旁看笑话不成?没规矩的东西。”
大夫人脸色一白,正要俯身告罪,侯爷却拉着萧婉容就往外走:“跟我过来,父亲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再次去到侯爷的书房,萧婉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这一路,侯爷几乎就没放开过萧婉容的手,遇到下人行礼,还会停下来和下人说几句话。话里话外对萧婉容都是夸赞。
萧婉容最近在侯府本就得势,现在受侯爷当众一捧,便隐隐有要压过萧敬芝的趋势。
等到了书房,白管家亲自为侯爷和萧婉容上的茶,用的自然也是御赐精品连大夫人那里都没有的雪顶毛峰。
侯爷先安顿着萧婉容在次位上坐下,然后他才去主位上坐定,笑着朝萧婉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尝尝这茶,别的地方是喝不到的。”
萧婉容便是不渴也给面子的端起钧窑五彩小盅轻抿了一口,认真的闻了茶香品了茶味后由衷的赞道:“入口香滑,清香浸骨,真真是好茶。”
得了赞,侯爷便是爽朗一笑,朝守在门口的白管家吩咐道:“将这茶全包了送到倾樱阁去。”
萧婉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推辞。侯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