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时常被飞鸟粪便砸中,时常遇见倒霉的事,他成了京城一景。
今日,魏王同武王对峙的结果——李湛倒霉的话,方才李湛针对武王的话就成了笑话,进而影响隆承帝的皇威。
本朝太祖曾受飞鸟指引道路,突破迷雾,因此本朝百姓把飞鸟看作吉物。
偏偏李湛总是倒霉,被飞鸟所嫌弃。
国师断言李湛的存在让国朝不稳,让父母寿元有损,德妃曾建议隆承帝送李湛去寺庙赎其孽障,隆承帝不允。
这次李湛当着重臣同武王的面被砸重的话,隆承帝怕也只能送走李湛遮羞了。
德妃缓缓说道:“先等一等。”
她所乘坐的软轿移动缓下来,德妃好看的手轻轻撩起薄纱,眯着眼睛向御书房房顶看去。
李湛这次是逃不过了!
德妃心思异样,有放心,有欣慰,也有一分不舍。
李湛毕竟是她宠爱偏心十多年的儿子,正因为她对李湛偏爱,更容不得李湛对自己不孝。
靖南侯等人同样抬头,李湛一定会被鸟粪砸中的,靖南侯默默思考一会儿如何化解隆承帝同武王的尴尬氛围。
魏王昨儿闹他的婚礼,每一笔,他都记得。
他不敢报复魏王。
耐不住魏王主动找死。
温柔唇边笑容甜蜜完美,少女脸蛋儿白得发光,明艳惊人。
靖南侯世子同庶弟不由得看痴了。
温暖认真负责的转播即李湛的倒霉画面,同时温暖已经有决定待会儿有机会帮李湛一把。
毕竟李湛关系她的生命值!
李湛若是去寺庙苦修,她还能追去寺庙不成?
“王爷。”
吴枫扑向李湛,焦急喊道:“我带您下去,飞鸟若要……让它们冲我来,同王爷无关。”
李湛眸子幽暗,抬起一脚踹开吴枫,缓慢站起身,脚踩着琉璃瓦,仰着脖子,“太祖嫡脉子孙后裔,所言皆发于心,追求长宁之战真相,尔等带毛鸟雀,敢奚落真龙血脉?”
“不怕本王效仿太祖烤了你们?!”
武王:“……”
靖南侯等重臣齐齐脸颊僵硬。
隆承帝嘴角抽了抽,“李湛……”
魏王身材异常高大,当然他站在房顶上的原因。
李湛一手捏紧掩藏起的珠子,眼角余光扫过温柔温暖两姐妹,看似在同厄运抗衡,其实他觉得碰见温暖,他的运气会好一点。
昨儿在靖南侯婚宴上就试验过了。
果然,飞鸟继续盘旋,不仅没落下鸟粪,反而给李湛平添一抹神圣的意味。
武王面色慢慢阴沉了几分。
德妃一改方才的看戏姿态,极快下了软轿,飞奔爬上台阶,拖地的裙摆划过地面,“陛下,陛下,臣妾代李湛请罪。”
她容貌艳而不俗,身段妖娆,偏偏又有几分纯净祥和气息,聪慧通透,却不自傲,朝臣们认可德妃贤孝,纵得圣宠,从不以妖妃视之。
中宫无子,又同隆承帝情分淡泊,生下皇长子的德妃是新后最有力的人选。
以前朝臣还对德妃偏爱小儿子李湛颇有微辞,德妃病好后改变对两个儿子态度,对皇长子补偿疼爱,放弃顽劣的李湛,赢得一片赞誉。
她离着为主后位,只差隆承帝的诏书。
德妃虽是小跑,姿态依旧优雅,匍匐到隆承帝面前,轻泣:“臣妾没教好李湛,致使李湛让陛下同武王殿下起了争执,李湛罪大恶极,臣妾甘愿领罚。”
隆承帝眸光微凝。
“逊儿。”德妃拽了一把木讷的李逊,“跪下来,你为陛下长子,当同我一起向陛下请罪。
李逊觉得不妥,可耐不住德妃恳求的眼神,他好不容得到母亲的偏爱维护,只能暂且对不住小弟了。
他顺势跪下来。
隆承帝问道:“你也认为李湛有罪?方才你不是来救他的?”
“父皇——”李逊心虚不敢抬头,吭哧了好会儿说道:“儿臣是来求武王对小弟杖下留情,并非认同小弟所作所为,皇叔不曾用歹毒手段陷害人,一定是小弟做下错事,皇叔才会代替父皇对小弟用刑的,儿臣同母妃一起向父皇请罪,也可减少小弟的罪孽。”
“不愧是皇兄长子,宽和又威严,有先帝遗风。”
武王很满意,“父皇当年就最喜爱皇兄长子,正因他出生,帮皇兄挽回父皇的圣心,他天将福泽,缓解皇兄血脉断绝之危。”
隆承帝缓缓抬起手搭在李逊肩膀上,垂眼望着李逊,轻笑道:“难为你了,想得如此周全,既保全武王的情面,又让魏王认罪,你可知……他宁可跳上房顶胡闹也不肯认罪!”
“父皇,儿臣还在,别人能代替儿臣请罪嘛?”
“哦?”
隆承帝转过身,再次抬头,声音冷冽,“事到如今,你生母同逊儿都肯代你认罪,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李湛脸上的戏谑消失。
“此时你认罪的话,武王不会再追究,你不用怕再挨板子,朕也可以赦免你的罪责,你依旧是当朝王爷,享荣华富贵。”
飞鸟继续在李湛头顶上盘旋,鸣叫连连。
李湛轻笑:“以前儿臣就说过,太祖感激飞鸟引路许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太祖陷入绝地,粮食不足,射杀飞鸟填饱肚子,有了力气这才能歼灭包围太祖之敌,走出迷雾。”
隆承帝看这段记载时,也曾同李湛一个念头。
虽然对祖宗不敬,但他深深体会过飞鸟烧烤后肉质鲜美,特别好吃。
李湛眸子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