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晏宁笑着坐下,“恭喜姨娘,喜得贵子。”
说到儿子,宋姨娘的眉眼里尽都是慈爱,拉着她的手,说了声谢谢。
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唐晏宁笑着关怀了几句,问了下过程都顺利吧?
说到过程,宋姨娘立马哎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始跟唐晏宁倒苦水。
说怀孩子生孩子的辛苦,各种不适,各种晚期症状,到现在她的脚还是肿的呢。
屋里都是丫鬟女人,宋姨娘说话也无甚顾忌,左右都是一些女人间的小八卦。
再说,她府里说上话的人不多,见到唐晏宁可着劲儿的述说着她这段时间的不易。
听得唐晏宁心里有点毛毛的。
生孩子,这么难啊?
说完这些,宋姨娘挥退了丫鬟,又开始唠了唠近几个月府里的情况。
自从温氏被剥夺了掌家权,这一段时间都是安安分分,偶尔还会派人给端阳苑送点补品。
明知温氏不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做什么,但是宋姨娘依旧不敢吃,悄悄的分给下人了。
听说宋姨娘生了,温氏人没有过来,但是派人又送了些补品过来,还有一对儿婴儿金手镯。
唐恒见了没说什么,只是命人收下。
但是宋姨娘看出,大夫人要重新恢复掌家权了。
本来这一段时间的剥夺,主要就是为了她顺利生产,且这一段时间温氏确实安静,唐恒难免心软。
再说,这中间还有一个唐晏彬。
那次事件发生后,唐晏彬给母亲求过情,唐恒耳根子软,再说还是念了夫妻情分,这剥夺之权,到底只是权宜之计。
宋姨娘笑了笑,面上无甚伤感,又说起了大小姐。
这一段时间大小姐也出奇的安静,一直待在清仪轩,身旁只有青灵青叶,日日准时喝药,做康复。
听宋姨娘说,前几天有几个丫鬟悄悄见大小姐拄拐都能勉强站起来了。
看来这一段时间,她够积极配合。
说完这些宋姨娘顿了顿,又说起了二小姐。
唐晏玉被接回来了。
既然陆锦华已死,他们中间又没有孩子羁绊,唐晏玉没有必要再陆府死守。
自从那个坠湖事件过后,唐晏玉当真一次没有回过相府,七八天前,突然被接了回来。
宋姨娘孕期身子不便,温氏那里唐恒不想去,偶饭后散步时,撞见了湖边背影孤独的杜姨娘。
他驻足了。
杜姨娘望着湖面,拿着女儿曾经绣给自己的荷包发呆,片刻后双肩微微抖动,似乎在涕泪。
唐恒莫名的走了过去。
发现相爷后,杜姨娘忙慌张的将荷包藏在身后,擦干眼泪,行了一个礼。
她身形单薄,面容憔悴,脸上未曾瞄着精致的妆容,眉眼之间,一副弱柳杨风的苍白。
杜姨娘的秀发一直养护的很好,今日也未曾绾起,弯腰行礼的时候,腰间的发丝滑落,柔柔顺顺,随风轻摆。
唐恒以前曾夸赞过她的秀发,触感丝滑,宛如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四月的天,她衣衫有些单薄,微微弯腰,露出丝丝春光。
唐恒怔了怔,似乎好久没有见她出来活动了,再大的怒气也淡了几分,和她随意说了几句话,便要转身回去。
刚刚转身,后背冷不防的贴上一具温香软玉。
曾经无比熟悉的温香软玉。
纤细的手臂紧紧的圈着他的腰,后背的衣衫被滚烫的泪水打湿,一声哽咽的相爷,似乎夹杂了千言万语……
唐恒终究动了恻隐之心。
当夜留宿了梅苑。
过了两天后,又再次宿在了梅苑。
之前因着杜姨娘受冷落态度转变的丫鬟,又开始战战兢兢的伺候着。
后面唐恒连宿了几天后,派人去忠义侯府,接回了唐晏玉。
唐晏玉自由了。
回府后,她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眉宇间褪去了一丝稚嫩,整个人变得沉着娴静。
先跟唐恒认了错,然后便自发的去了祠堂,每日抄经,为唐家祈福。
唐恒面上不显,但内心已然有些松动,到底也是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允了她的请求。
又派人往玉石轩送了些东西。
相府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往昔。
宋姨娘说完忍不住唏嘘了两声,有些感慨。
兜兜转转,似乎一切回到了原点,只是,每个人的心态都不同了。
唐晏宁笑了笑,安抚了两句,无论杜姨娘得宠,还是温氏掌权,都无所谓,宋姨娘最幸运的是有儿子傍身,并且在父亲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父亲是念旧的,只要晏礼平安长大,出类拔萃,宋姨娘总有熬出头之日。
宋姨娘点头,表示明白,她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就这样吧,各自相安无事。
唐晏宁岔开了话题,随意聊了会儿别的趣事儿。
眼见着到了亥时末,宋姨娘开始催促着她回去。
唐晏宁不依,说待会还想去抱一抱小弟弟。
她还没看到小弟弟睁眼呢。
宋姨娘笑着说道了她两句,让她明儿一早来,今儿太晚了啊,小孩子都是嗜睡的。
不定什么时候才醒呢。
唐晏宁撇了撇嘴,说知道了。
走之前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都拿了过来,四五件婴儿小衣服,还有一双虎头鞋,一个长命锁。
选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自己一针一线做的,而且得知宋姨娘产期将近,提前洗好晒好的。
宋姨娘有些感动,连道了几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