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风云即变,时局动荡,原来与梁王交好的大臣现在纷纷避如蛇蝎。
一个已经被贬的皇子几乎是等同废弃,苟延残喘的一条命不过是皇帝最后的仁慈。
时至今日,最受宠的三皇子终于凋落了。
满大街的百姓开始津津有味的议论起来梁王以前的事迹。
他还是王爷的时候自然有人不敢说,但是现在可就另当别论了。
说书先生最会逮着时下的热闻稍加改编然后绘声绘色的演讲,好趁机捞得一笔。
包括之前被压下去的清泉寺事件都再次的被翻出来,润色一番继续转着噱头。
人声鼎沸的茶楼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而二楼的雅间内确是另一番景象。
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摇着玉骨折扇,嗑着瓜子,闲散的靠在床边,时不时还把瓜子朝窗外路过的小美人砸去,惹得街道上的人美人一阵怒嗔。
每当姑娘们抬头掐腰准备冲着楼上开口大骂的时候,白衣公子总会摆出一个恰到好处却又有些匪气的微笑。
三分轻佻,七分散漫,下巴微挑,fēng_liú多情的一双眼故意送出一个秋波,妥妥的一副痞少。
让人脸红心跳的痞少。
被砸中的女子每每触及到这张邪魅的容颜后都会默默的放下腰间叉着的手,理理并不乱的妆容,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胆小一点的直接遁走,胆大一点的也明目张胆的回一个秋波,暧昧至极。
楼上的公子每次看到被砸姑娘们的反应总是挂着一副春风十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甚至透露着无趣儿乏味。
在他砸了第五个路过的女子时,白衣公子身后桌边端坐的紫衣男子终于忍不住了,“陆兄……”
后面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白衣公子已然收起手中的折扇,撤回了斜靠在窗户边的身子,扬起一抹笑道:“好好好,不玩了!”
反正也无趣儿,一个二个都是一样的反应,肤浅。
紫衣男子便是睿王,而那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则是忠远侯府的世子陆锦昭。
睿王用了一个和平时极不相称的动作,白了他一眼,“你日日这般也不嫌无聊,万一哪儿天砸中的是诰命夫人或者偷溜出来的公主,看你怎么收场。”
陆锦昭无视扫过来的白眼,咂嘴道:“不会的,我砸人都判断过的,又不是逮着一个人就砸。”
“呵呵……”
判断过?
睿王明显不信,要是真的判断过上次会砸到将军府的李菲菲?
那个李菲菲出了名的泼辣凶悍,又自小习得一身武艺,上街从不遵循女儿家的帷帽遮面一说,永远都是大喇喇的走在街上。
有次陆锦昭看她打扮随便,身边也未跟着成群的仆妇便以为也是普通人家之女,轻佻的砸了个瓜子皮,结果正中人家脸上。
李菲菲当时那个反应啊,直接飞到楼上,二话不说就与陆锦昭大打出手,二楼的包厢都被两人的阵势惊的抖三抖,所到之处,皆是残垣断壁!
李菲菲女扮男装跟着父亲去过军营,几天功夫便在军营里学了一口脏话,平时不敢在父亲面前骂出来,今日可就毫无顾忌了。
被陆锦昭气的脏话层出不穷,愣是让陆锦昭招架不了最后灰溜溜的逃跑。
结果他都逃走了人家还不愿意,还要让李大将军上朝参他一本。
李大将军出了名的护犊子,竟然还真的要参他,没办法,最后还是睿王主动出面去将军府上为他说情,事情才不了了之。
这才过了多久,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厮不嗑瓜子后,又开始拿着旁边的干果噼里啪啦的吃起来,真的是嘴巴一刻都不得闲,要不吃东西,要不就说话。
睿王无语了片刻,问到,“交代你的事儿办妥了吗?”
陆锦昭立马朝睿王挤了一下眼,“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妥妥的。”
匪匪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不是身上的衣物太华贵,相貌太出众,真是丢在土匪窝里都没人怀疑这人曾是世家公子。
“不过,你要我盯着赵景文干嘛,都一个废弃的皇子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睿王放下茶杯,“你觉得以赵景文的性子是这么容易拿着圣旨妥协的人吗,他连大皇兄都敢谋杀,可见胆子之大,计策之深,而且他经营了这么些年的地下暗庄,怎么可能才区区的一百万两?”
梁王抄家的那日官兵浩浩荡荡的抬出了几十箱银子,全部都充缴了国库。
但是睿王了解过他地下钱庄赌场的收入,日进万两都不为过,怎么可能才区区一百万两,肯定有些银子被他藏在了某处没被发觉罢了。
陆锦昭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拖着下巴好像认真的想了想,“嗯……按理说是不应该一百万两,那会不会有可能是他私藏起来,做了另外的投资呢?”
“比如投资了太多女人,哈哈!”
睿王再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他堂堂一个殿下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送上门,他哪儿还用花心思哄女人送东西。
梁王这个人是好色,府里姬妾众多,出手向来阔绰,但是说被女子哄骗了钱去明显不可能。
陆锦昭无所谓的耸耸肩,“开个玩笑啦,不要那么当真,你说他既没有往女人身上花钱,也没有投资什么大项目,那他赚的钱都去哪儿了?难不成都拿去造炸药了?”
造炸药!!
陆锦昭这一个词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