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默了半秒,许月清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牧雅曦双眼放光地看着许月清,眼神之间竟有一种见到了偶像般的狂热。
在她六七岁的时候,就曾经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见到过当时的许月清挑战一位剑道宿老。
当时,那道半身染血,十余处狰狞伤口翻卷,却依旧挺直身躯,对着被其将长剑搭在脖颈而苦笑认输的宿老道了一声“承让”的身影,便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中。
她会选择来从零办起,几乎毫无教学经验的第一修行者大学修炼,而不是在家族中接受族老长辈们的教导,除了想要尝试通过暂时脱离家族的荫庇锻炼自己之外,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听说许月清也在这个学校当老师。
但是可惜的是她虽然崇拜许月清,但是在剑法上的天赋却是毫不夸张的天负,所以并没有选择剑法课。
许月清又是深居简出,除了教导学生之外,几乎从不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所以入学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她直到今天才头一次见到自己的偶像。
面对着过于热情的牧雅曦,许月清表面上微微点头,风轻云淡,实际上心中却颇为紧张。
她从小就不擅长与人交际,除了包括希尔亚特在内的极少数性格相合的朋友之外,在面对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的时候,她都会感到相当地紧张,甚至会紧张到表情紧绷,只会说“嗯”。
此刻,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她一边风轻云淡地在牧雅曦面前点头轻“嗯”,一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背九九乘法表。
心情激动地和许月清说了几句话后,心中尚余着几分理智的牧雅曦转头看向江邵寒,准备让他也过来混个脸熟。
随后,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月清身边的金发少女的江邵寒,牧雅曦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被不知从何处而起的杀机吓了一个激灵的江邵寒回过神来,赶忙将盯着希尔亚特的目光垂下,心中颇为后悔。
不知为何,在看到希尔亚特的一瞬间,他竟然隐约有一种见到了自家的便宜师父的错觉。
低下头,轻轻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去,江邵寒心中自嘲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居然想师父想到产生幻觉,甚至把一个妙龄少女当成自己师父。
“莫非她其实是女装的师父?”
江邵寒脑海中闪过不着边际的想法,随后又被他自己转眼否定。
“江——邵——寒——”
牧雅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低头垂手的江邵寒身边,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少女温暖湿润的气息拂在耳廓,却让江邵寒顿时产生了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见牧雅曦凑到江邵寒身边,许月清心底长舒了一口气,抓起身边希尔亚特的纤手,运起身法,在狭长的甬道上绕过了牧雅曦和江邵寒,快步离去。
“许……”
牧雅曦本想开口叫住许月清,但是目光落在被许月清牵着手掌的希尔亚特身上,顿时止住了口中的呼喊。
如果她叫住了许老师,那么被许老师拉着的那个女人也会留下。
绝对不能让这个把学弟的魂都勾走了的女人留在这里!
心中坚定地闪过这个念头,牧雅曦不舍地目送着许月清离去。
被许月清拉着手离去,希尔亚特并未反抗,只是微微转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江邵寒。
“他就是先生之前说的记名弟子?”
出于无数年来身为神灵的阅历和经历,希尔亚特本能地觉得那个少年最近可能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是这与她无关,既然他是先生的记名弟子,那么就肯定不会死,就算死了,先生也能把他救活回……
等等!先生好像去别的世界了!
希尔亚特微微皱眉,心中有些纠结。
如果先生的记名弟子出现了危险,她是救还是不救呢?
救吧,他将会遇到的危险有可能是先生去其他世界前留给他的历练,她贸然插手,搞不好反而会破坏先生的布置。
不救的话,万一先生其实并没有布置什么历练,纯粹是这个少年命中合该有此一劫的话,那他可能真的就会死透了,届时就算能救回来,其天赋也必然受到影响。
“算了,既然这样,那干脆就只保他性命吧,只要不死,不管是惨了还是废了,都不用管他。”
希尔亚特默默地做出了决定,但是旋即又反应过来了什么:“如果这真的是先生布下的局的话,或许……我刚刚的决定也恰好就是先生计划的一部分?”
“再进一步,甚至就连我其实也和那个先生的记名弟子一样,将会受到先生所布下某种局的考验?毕竟也已经修炼了这么久,先生现在想看看我的成果也很正常。”
希尔亚特轻轻甩头,云鬓发簪垂落的银链饰品随之晃动,在阳光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算了,想这些也没有用,先生如果真的想要布下什么局的话,不想让我发现,我肯定发现不了,既然如此,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甬道上,江邵寒看向希尔亚特和许月清离去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那位许老师刚刚的身法中看到了师父教给他的一套身法的影子。
“还看!人家已经走得看不见了你还看!”
江邵寒的举动引得牧雅曦柳眉倒竖,她抬起手,拧住江邵寒的右耳,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