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啊,”赵凌云要走,他急着回医馆去,再者,他跟福王这货也没什么可聊的。
福王却一把拽住了赵凌云,抬手往右边指,说:“你看。”
动作比脑子快,想着不再搭理这王爷了,可福王抬手指了,赵凌云还顺着福王的手指望过去,看上一眼。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正殿里走出来,两个人一身黑衣,衣服上有银线绣的巨蟒。
“张着大嘴的长蛇,”赵大老爷说:“这俩是什么人?”
福王:“替我父皇杀人的人。”
赵大老爷顿时就更急着要走了,这种人他最好就当没见过。
“走,”福王却拽着赵凌云往前走,说:“我们去看看。”
赵凌云:“去看什么?”
福王:“看见走在后头的那个了吗?”
赵凌云:“看见了,怎么了?他得罪你了?王爷我跟你说啊,你想报仇别拉着我,我打不过他。”
福王:“他是刺客营的老二。”
赵凌云???
圣上身边还有个刺客营?
“阿二是专管他们营里刑罚的,”福王边拽着赵凌云往前走,边小声道:“他来见我父皇,一定是他们刺客营要对谁用刑了,呵呵。”
赵凌云:“用刑?不是,这种事你笑什么?”
有人要受刑了,这是什么值得笑的事吗?
“去看看,”福王加快了脚步。
赵凌云又开始往后赖了,他为什么要去看刺客营的人受刑?“我不去,你撒手!”赵凌云冲福王嚷嚷。
“嘘,别叫,”福王半转了身,抬手就把赵凌云的嘴给捂上了。
“呜,”赵大老爷抬手扒拉福王的手,但是扒拉不开。
“殿外又怎么了?”福王拽着赵凌云走了,正殿里的东盛帝问进殿来的陈尽忠。
陈公公忙回话道:“启禀圣上,福王爷拽着赵凌云,不知道是要去哪里。那,那大老爷好像不太乐意,所以叫唤了一声。”
“叫唤,”东盛帝抬眼看了陈尽忠一眼,“他是狗吗?叫唤。”
“奴才这张嘴,”陈尽忠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请罪道:“奴才这张嘴又犯贱了,奴才该死。”
“派人去盯着那二位,”东盛帝道:“别让他们闯祸,还有,让赵凌霄进宫来。”
“是,奴才遵旨,”陈尽忠大声领命。
等陈尽忠出了正殿,派太监去盯福王和赵凌云的时候,福王已经拉着赵凌云走出承德殿了。
两个刺客营的统领走路快,已经不见了人影,赵凌云往前头看看,跟福王说:“人都跟没了,要不算了吧。”
福王:“我知道刺客营在哪儿。”
赵凌云:“那地方是我能去的地方?王爷,咱们讲讲道理吧,你是圣上的亲儿子,你不带怕的,可我,喂喂,你看看我,我就是一个臣啊!”
“没事儿,”福王说:“我带你去开开眼,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赵凌云:“我不要开这个眼,我想出宫,你能不能撒开手?”
福王:“不能。”
赵大老爷要哭了,这人犯病的时候为什么总要带上他?
“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去报信,福王爷他要去,唔,”赵大老爷求救的话,被福王捂嘴捂回去了。
福王很坚决地要去刺客营,也很坚决地要拉赵凌云一起去。赵凌云拼死挣扎了,甚至有一回他都赖坐到地上了,可是没用,福王不撒手,他就逃不掉!
先行回到刺客营的大统领,站在刺客营的地下室里,招手叫过一个手下,吩咐道:“你去凤阳门大街的仁心医馆盯着,阿岁在那里。”
这个手下是个面貌普通的年轻人,听大统领这么说,他也不问话,只应一声是,人就往外走了。
“不要多事,”大统领又叮嘱了这位一句:“只看情况即可。”
“是,”年轻人又应了一声是。
“去将阿年叫来,”二统领这时吩咐了一句。
有人应了声,跑去找人去了。
大统领小声道:“阿岁应该无救了。”
二统领神情冷峻,说了句:“这是他自己无用。”
“这药有没有用啊?”与此同时,仁心医馆里,江屿一边抹着脸上的汗,一边问孙大夫。
孙大夫已经给阿岁取下了箭,箭头的倒钩上挂着不少血肉,就扔在一旁的铜盆里,看得江屿心惊。
“应该有用,”孙大夫的双手都被血染红了,这会儿正按在阿岁的伤口上,忙着给阿岁缝合伤口。
“您别应该啊,”江屿就急道:“药我都给你拿来了,你得跟我说肯定啊。”
孙大夫没想到,江屿能将花露生肌丸拿来。这是能救命的药,江入秋竟然没有随身携带,江家老太太竟也愿意将这个药拿出来,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大少爷,”孙大夫问江屿:“您祖母是否知道此药珍贵,是千金难求的良药?”
江屿:“知道啊,不为救命,我奶拿它出来做什么?”
孙大夫:“此药千金,不,此药万金难求啊。”
一句话的工夫,花露生肌丸,从千金涨到万金了,但江屿还是无动于衷,“我奶说了,再神的药也救不了该死的鬼,我三叔,我四叔,不都没活成么。”
孙大夫:“……”
要这么论的话,那这世上所有的良药,都抵不过命中注定这四个字了。
江屿:“我姐还想来看看呢,我奶没准她出门。”
孙大夫:“二小姐何苦来看这血腥。”
江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