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银,银票都可以,”赵凌云跟沈非说:“沈大人,快点吧,你交了钱,我把钱拿了送国库,这事就算了了g。”
替皇帝陛下追讨国库欠银,在赵凌云之前有不少位前辈,最近的一位就是夏照清。可夏阁老弄出的动静挺大,却是别说银子了,一个铜板儿,夏阁老也没收回来。
就这么说吧,这个差事,就没人干成过。
是这些个前辈能力不够?还是这年头,讨债的才是孙子?都不是,是因为这个差事,就没有人会认真去做。还是那句话,大家伙儿都欠着钱,你是要把所有人都罪了吗?这在讲究抱团的官场,那就是犯大忌,是作死。
赵凌云冲沈非说:“拿钱吧。”
跪地接旨的沈非站起身,将手里的圣旨交给沈溪捧好,沈非才跟赵凌云道:“这笔银子数量不小,且容我花些时日筹集。”
赵凌云:“那这么着吧,你今天能还多少你就还多少,你家放银子的库房呢?库房里有多少银子,我拿多少走。”
赵大老爷这话说的,吴三都侧目了,你还想开沈家的库房?
赵凌云理直气壮,欠债还钱,开库房怎么了?还不起钱,你就别借钱啊。
沈非:“这不妥。”
赵凌云蛮横道:”你跟我说什么都没用,你拿钱出来就行。这多简单的事,你跟我废什么话呢?”
沈裴沈三爷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冲赵凌云大声道:“赵西楼,你是没看懂圣上的圣旨吧?”
赵凌云:”圣旨就是我宣读的,你说我没弄懂圣旨?”
沈三爷冷笑,“圣上说尽快还,圣上可没有要我们沈家今天就还。”
赵凌云一愣,圣上的圣旨是这么写的?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句话呢?赵凌云就看王德财,沈裴说的是真的?
王德财点一下头。
赵凌云抽了一口气,要债的圣旨写得这么不硬气?这他娘的,是哪个王八蛋拟定的圣旨?回头他非把这王八蛋打出屎来!
“送客,”沈非这时道。
“送客?”赵凌云说:“谁是客?你脸挺大,传圣旨的到你府上是客?圣上给你的脸啊?”
别说是官员传旨了,就是传旨的是个太监,你都得把这奴才当祖宗敬着,见鬼的客吧。
沈溪这时怒道:“赵西楼,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谁给你的脸?!”
他父亲沈非是正二品的大员啊,你赵凌云一个没正经官职的勋贵,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干啊?
赵凌云背着手,理也没理出奇愤怒的沈溪,这位只盯着沈非,说:“沈大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钱你打算还吗?”
沈非:“我说了,容我一些时日。”
赵凌云点点头,扭头这人就跟吴三说:“宁国公府装钱的库房,在东边第五间的院子里,老宁国公爷的卧房后头。”
吴三用惊愕的眼神寻问赵凌云,你怎么知道的?
赵凌云却也不看吴三了,而是冲着王德财挤了一下眼睛。
王德财懂了,他们赵姑爷话是冲吴三说的,所以这差事就算是吴三领了,但带人冲库房,往外抬钱的活,那还得是他王德财去干。
王德财军旅出身,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事情已然这样了,还想什么?干就完了。
王德财冲安远侯府的众人挥了一下手,意思是干活。安远侯府的人也干脆,扭头这帮人就往院门走了,动作整齐,但没人说话,一看就是闷声干大事的一群人。
王德财小声跟赵凌云说:“赵姑爷,那小的就过去了啊。”
赵凌云:“分几个人手出来,让他们专门看着老宁国公爷的院子,别让这府里的人跑他跟前去嚎丧。”
王德财:“这能守得住?这府里的人要是隔着院墙叫唤呢?”
赵凌云:“老头儿病得都快死了,你当他耳力跟没病的时候一样?再说了,看见人来了,就往死里打啊,死几个,就没人往跟前凑了。”
王德财很是敬佩地看赵凌云一眼,跟赵凌云说一句您放心吧,王德财就也往院门那里走了。
眼见王德财这帮人走,冲着家里的库房去了,沈非终于是急了,你赵凌云这是来要债的?你这是要抄我宁国公府的家啊!
但沈非急归急,在没想好要怎么说之前,他没仓促开口说话,因为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那通常都是错话。可沈非这个做大哥的性子沉稳,沈裴不是啊。
“把这帮人给我拦下来!”沈三爷怒吼了一声。
沈非马上就:“老三,你……”
赵凌云:“动手了?姓沈的,这下子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了,给老子打!”
他等的就是老沈家人这句话呢,闹事就怕唱独角戏,就喜欢直接动手,打嘛,干他丫的啊!
沈家的家丁,护院,在庭院里站了不少,但王德财拣起地上的半截木棍,(花架的一个支角),往身边宁国公府一个管事的头上招呼的时候,人宁国公府的人真没动手。
混战就此开始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沈非大喊。
“打,给我打!”这是沈裴在喊。
沈家儿郎里有那性子暴的,也冲上去,加入战团了。
“打,”赵凌云喊:“出事了,我赵西楼担着!”
有你赵大老爷这句话,那安远侯府的这帮人还怕什么?下死手打呗。
顿时的,宁国公府的正堂庭院里就见了血了。
沈非二品大员,位高权重没错,可沈大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血,还有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