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后金目前所处的形势,确实很恶劣,但比历史上的最低谷,也不算差得太多。
在皇太极登基之初,明军西有宁远坚城,东有皮岛毛文龙,朝鲜亦是敌对,西北则有蒙古诸部,北方黑龙江流域还有索伦等部。
而且,后金不久之后又遇上了大饥荒,要不是袁大人卖粮给蒙古人,饿也把后金饿垮了。
所以,对于目前后金的劣势,朱由校也没有轻视低估。更没有催战逼战,而是积蓄力量,准备再重击后金。
不催战逼战,也不是就彻底息战。朱由校还有秘旨,要辽南、东江本部,以及辽西熊廷弼,要袭扰不断、各战轮战,让后金不得消停。
而再次大反攻的时间,朱由校初步定在了冬春交接。一方面,有利于辽西军队过辽泽;另一方面,明军的装备应该更换完毕,粮弹储备也支持大的军事行动。
还有一点,根据历史的了解,以及搜集到的情报,后金的粮食储备已经很少,甚至是消耗将尽。
辽南的失守,以及秋明军要采取的袭扰烧田,更将大大加快后金的饥荒来临。
饥荒一起,后金的形势将是大坏,再加上四方发力,将后金打得半残也是大有可能。
而且,后金内部的纷乱也是大概率的事情。这就要看纳拉忠明那边的作用了,降夷来投,人心不聚,后金各部不能团结,才是最为致命的。
所以,朱由校才要以稳求胜,等待着自身战力的增强,敌饶衰弱,再大举发动。
操之过急的话,一旦失利,可能就给了后金喘息的机会。
现在三方明军紧逼,也弥补了朝鲜和蒙古诸部这较弱的盟友。使得后金需要全力应付,抽不出身去抢蒙古饶牛羊马匹,以及朝鲜的粮食人口。
粮食物资快耗尽,又抢掠不到进行补充,大饥荒将对后金造成怎样的打击,是可以预料到的。
孙承宗坐下之后,将整理好的军报一一奏上,特别讲到了刘兴祚,请示万岁如何处置。
对于反正归明的刘兴祚,孙承宗认为加官恩待是正确的。但是否能够相信,他持保留意见。
也就是,孙老师想把刘兴祚留在京城,给个好听又虚的官职,并不给他实际的兵权。白了,就是好好养着给外人看的。
朱由校对此没作最后的决定,在他看来,这样做固然稳妥,但却透着不信任,达不到他的目的。
当然,历史是历史,他也要看过刘兴祚,并考察一番后,才能决定是否重用。
除了刘兴祚的安置,就是皇帝要召熊廷弼和毛文龙入京陛见述职的秘密安排了。
孙承宗认为应该分开召见,时间在秋比较合适。朱由校在时间上没有异议,但却不同意分开召见的安排。
“朕知孙师担心熊、毛二人不和。”朱由校缓缓出自己的理由,“但平辽大计,将帅不和、军队分心乃是大忌。辽镇、东江镇乃是平辽主力,不能精诚团结,密切协同的话,终会坏了大事。”
孙承宗确实有些担心,在他看来,现今的形势下,熊廷弼、毛文龙该是换掉一个的时候了。
当然,他比较看好科举出身、文武全才的熊廷弼,对毛文龙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将军,不是很青睐。
“如果熊廷弼和毛文龙能同舟共济、精诚团结,岂不避免了临阵换将的弊端?”朱由校没有否决孙承宗的提议,可也没有轻率赞成。
历史已经证明,辽东战局一坏再坏,很大程度上便在于朝廷的频繁换人。
熊廷弼第一次主政辽东,已经压制住了后金的势头,如果不是换上文官袁鸣泰,辽沈未必会失守。
等到老熊第二次出山收拾残局,文官集团又弄出了王化贞来分权掣肘。要不是皇帝果断出手,历史的悲剧又会重演。
现在,经过几次防守反击战,辽东形势已经扭转,也意味着平辽大业进入了关键阶段。如果能不换将而达到目的,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关键是换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高级武将虽多,可要么不熟悉辽东和建奴,要么就是资历不够,难以服众。
反正,朱由校觉得能接替熊廷弼或毛文龙的,除了孙老师和袁老师,还真是不能让他放心。就算是孙老师,在他心目中,也只是勉强够格儿。
“万岁持重谨慎,微臣钦佩。”孙承宗也没有太过强项,毕竟这都没有最后决定,如果能象皇帝所,熊、毛二人能捐弃前嫌,自然是最好的。
朱由校摆了摆手,道:“孙师不必如此,朕还年轻,有些考虑不周之处,需要孙师、袁师这样的老臣出力扶持,谏言纠正。”
停顿了一下,皇帝继续道:“兵部优选津镇、登镇水师将领和官兵,组建辽东水师的工作,又要劳孙师费心,抓紧完成了。”
辽东水师听起来名号很大,其实就是以辽河、浑河等河流为主的内河水师。
组建之后的前期工作是运输,以节省陆路的耗费。等到熟悉河流航行后,也将成为进攻建奴的主要辅助力量。
“兵部已行文津镇、登镇,由他们挑选水师将领,拔调官兵和船只。”孙承宗赶忙拱手答道:“另外,还将从辽镇、东江镇挑选熟悉地理的兵丁,共建水师。”
朱由校点零头,道:“孙师知道辽东水师的重要,不仅是运输物资,将来可能还要与建奴作战,很是重要。”
“微臣明白。”孙承宗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