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还只是开始。朱由校更看重的炮科、骑兵科,也将在不久后开课,也将有更多的军官进入武学。
“兵部尚书孙承宗、户部尚书李起元、吏部尚书陶朗先有奏:关于漂没贪渎之事已经查清,涉及官员众多,请示如何处理。”
刘若愚把归好的三份奏疏一起向皇帝做了汇报,征询的目光望向皇帝。
“抄没家产,削籍,流放。”少年皇帝不假思索,口中吐出平淡却又带有几分冷意的处置。
“是!”刘若愚心中凛然,口中应是。
漂没这个词儿,朱由校不陌生,小说里就看到很多次,深为那些文官的无耻而忿怒。
当时,驻扎在边境的明军,军饷、粮草都是由所在地的上级文官派人押送。甚至于护甲、兵刃这样的东西,都由文官派人押送,于是便有了漂没这一说。
具体说就是送十到八,或者送十到六,其中的两成、三成或四成,文官的解释就是“漂没”。意思就是这些东西路上遇到意外,没了。
实际上呢,就是水过地皮湿,官员们层层克扣,都给贪墨掉了。
粮食、银子如此,盔甲兵器也是如此。而运费是朝廷另外出的,还不是从“漂没”中扣除。
也不是海运,船遇风浪沉了,这损失谁也没办法。那些银子、盔甲、兵器,一路上还能飞了不成?
历史上,东江镇的漂没额度则是“每年津运十万,所至止满六七万,余俱报以漂没”,谁让你朝中没人呢,亦可见当时文官的贪婪。
文官漂没,武将就只能克扣,士兵们苦不堪言,造成战力低下、不肯死战,源头便是文官的贪渎。
朱由校早就让厂卫暗查,并把查到的证据,以及涉及到的官员名单,都交给了三位新任的尚书。
三位尚书岂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自己清理门户,这是皇帝给的面子,也是给他们新官上任立威的机会。
只不过,涉及到的官员确实不少。孙承宗等人也想着谨慎些,便请示一下,看皇帝是从轻还是从重。
而对于文官来说,贬官罢黜还不算什么,削籍却是非常严重的惩罚。
首先,被除了官籍士籍,跟老百姓一样了。严格来说,连士子的服饰都不能穿。
这面子上的事儿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削籍为民后,原来享受的特权待遇也就全没了。
别说坐舱收钱了,就是种地也得正常交纳赋税,和老百姓一样要服役当差纳粮。
所以,削籍后的官员,不仅仅是丢脸砸饭碗的问题,以后的生计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朱由校处罚得很重,这是外人的看法,但和朱八八的扒皮揎草比,朱由校还觉得过于宽松了呢!
“漂没”本来是不能明说的潜规则,可到了明朝后期,却成了半公开的规则,文官们拿得心安理得,别人也以为很正常。
把贪渎看得理所当然,这简直太可怕了,王朝末日的景象啊!
所以,朱由校认为如果守成姑息,不用铁腕治理,再怎么努力,大明也要完蛋。
王体乾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还是惊动了朱由校。他示意刘若愚暂停,把目光转向王体乾。
“皇爷,信王殿下在外候见。”王体乾赶忙躬身禀告。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大,新封信王朱由检进到殿内,向皇兄施礼谢恩。
干翻李三才,又有宅子又得银子,朱由校便把封王赐宅的事情都办了。宅院也没大修,朱由检便要离宫搬入。
“吾弟不必多礼。”朱由校伸手指了指,笑着说道:“坐下说话。”
朱由检签身坐下,稍有些恭谨地望着皇兄。
“虽是出宫开府,日后也要常来看朕。”朱由校和颜悦色地说道:“亦要勤学好读,莫要荒嬉。”
朱由检拱手道:“皇兄教诲,臣弟铭记。”
朱由校笑着问道:“这几日的朝廷邸报,还有《大明论坛》,可看过了?”
“皇兄嘱咐过的,臣弟不敢懈怠,都是看过的。”
“对罢黜官员一事,有何感想?”朱由校微抿起嘴角,带有考较的意味。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皇兄英明,此等结党排诬之辈,误国误民,合该罢黜。”
朱由校微微一笑,说道:“被罢黜的徐兆魁,以及之前准辞的赵南星等人,据说都持身甚正,颇有为其叫屈者,吾弟如何看?”
朱由检不由得挠了挠头,到底还是岁数小,被这连番询问给弄得有些晕。
“他们,他们亦是结党,为贪渎的李三才申辩。”朱由检终于想到了原因,眨巴着眼睛望着皇兄。
朱由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缓缓说道:“这是朕故意为之,就是要将这些自诩‘正义’,却墨守成规、坐而论道的无用官员驱离朝堂。”
哦,朱由检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惊讶。
虽然他也有老师,但涉及到皇帝的心机计谋,老师就是看出来了,也不敢给他深讲。
“平时慷慨激昂,临事却无一策;犯颜直谏皇家不可贪财言利,财政窘迫却又束手无策,要内帑救急。”朱由校冷笑一声,“沽名卖直,要其何用?”
朱由检似懂非懂,眨巴着眼睛,可还是点了点头。
朱由校说道:“朕不怕史书上会如何写,要做有担当、有作为的君王。没有承担污名的勇气,不把国当作家来悉心治理,如何能抵御外侮、国泰民安?”
“皇兄说得极是。”朱由检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