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半夏、韩大姑娘,路老夫人简直是气疯了。
大房那边给她换了孙女婿,还是厨房外出采买,听到外面的流言才知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侯府大房的关系,路睿之不与之通气太正常不过。
可老夫人在府中高高在上掌控惯,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令她很恼火。
恼火之余不免又幸灾乐祸。
外头流言说的好听,实际上谁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姑爷从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换成了瘫子。
大房这滩烂污泥,是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去给那逆子传个话,既不把自己当侯府的人,三丫头就不用从府里出门了。”
“至于公中的那份嫁妆……,这些年不比以前,拿个一千两银子过去……”
若不是族里那些老不死的在,这一千两她一分都不想掏。
清晨,路嫚嫚带着一身薄汗走进六扇门。
“……小美人,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声音远远传来,追电又不知在调∥戏哪个了。
路嫚嫚走过去专戳痛脚,“万花楼那案子结了?”
追电:“……”
死要钱,我一想看见你!!
万花楼的嫌犯赵满德抓回来有几天了,天天在牢房里喊冤。
清明堂里厉风在看卷宗。
少女伸手,“我可以看看么?”
青年顺书人,家中小富是个乡绅之家。
案发那天泰山大寿,当晚妻、子留宿,赵满德先行回府。
据他交代,在岳家吃了点酒,回家后很早就睡了,身边无人伺候,是以无法证明花魁被杀这段时间的清白。
路嫚嫚放下卷宗揉揉太阳穴,万花楼所有知情人都能证明,那时段花魁只接待了这一位恩客。
她有到牢中看过,赵满德眼神清明,不见丝毫慌乱躲闪,要么此人心理素质极好,要么他的确不是凶手。
若有所思,“也许,我们还漏掉了什么。”
厉风站起来,“那就再去一趟万花楼。”
“喂喂喂,凭什么死要钱一说就去?”
追电痛心疾首:“兄弟,你变了……”
戏真多!
路嫚嫚摇摇头,翻了个“你没救了”的白眼。
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快走吧!戏精本精,到万花楼有你演的时候。”
万花楼已经恢复了往昔的热闹,新的花魁代替了旧人。
追电一来就左拥右抱,脂粉堆里打滚。
厉风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冰冷,粉头们不敢靠近,只把目光瞄准了路嫚嫚。
一身六扇门特制招摇官服,裘衣玉带,长身玉立,眉目流光,乍一看端的是少年fēng_liú。
路嫚嫚完全没有尴尬,亲切的喊人,“牡丹姑娘”,“芍药姑娘”。
历风黑脸,所以他才是女人吗?
长剑隔开往路嫚嫚身边扑的粉头,边走边冷声对两人道,“办正事。”
路嫚嫚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新奇归新奇美女们热情太高也是吃不消,立刻跟着踏上楼梯。
追电跟上来随手搭她肩膀,贱兮兮的挤眉弄眼。
“死要钱,想不到你也是同道之人……”,以后哥哥带你玩。
“呵呵……”没等说完被路嫚嫚甩胳膊。
同道中人你个鬼呀!
要同道,她也得有这功能不是?
再次来到案发那间屋子,厉风、追电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很快那小丫鬟被带了进来。
“把那天的经过再讲一遍!”
“是!”
小丫鬟屈膝行礼,“……芙蓉姑娘和那位客人坐下后,奴婢就站在边上倒酒……就过三巡奴婢就出来了……”
“等一下!”
路嫚嫚打断她,“所谓的酒过三巡大概多少时辰?”
按照字面意思,酒过三巡就是喝了三轮的酒。
那一轮又是何意?打个比方,如果同桌有五六人的话,那么每人喝一次,那就是一轮。
喝酒的只有两人,那么这个三巡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那天画犯罪嫌疑人肖像,小丫鬟分明叙述的很流畅……
小丫鬟歪头思索片刻。
“那位公子是个急色的,很快三杯酒下肚,把奴婢赶了出来。”
“你见过他,并且不止一次。”
语气很是肯定。
小丫鬟再次点头。
“那位公子是芙蓉姑娘的常客……”
再次被打断。
这一回出声打断的是追电。
追电漫不经心的把玩屋中瓷盏,“前次录口供,此恩客很是神秘,怎么又成了常客?”
“大人有所不知,那位公子的确是芙蓉姑娘的常客,但这位公子很是怪异,每次来万花楼都以扇遮面,见过他面目的,只有奴婢与芙蓉姑娘。”
路嫚嫚纤长手指轻轻划过桌面。
“既然他每次来都是你在屋中伺候,那跟我们说一说这位。”
“那位公子一般每月都要来个两回,多的时候会来三回。”
“每次来芙蓉姑娘都很高兴……”
顿了顿解释道,“对别的恩客,芙蓉姑娘从没这样上心过……”
“你就问过为何?”
这回是路嫚嫚问的。
小丫鬟点头,“奴婢好奇时问过,只芙蓉姑娘淡笑不语,问过两次也就不问了……”
“那位公子的性情如何?”
“性情?”
小丫鬟认真思索了会,“挺好的呀,每次来的春风满面,与芙蓉姑娘有说有笑的,哦……对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