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在新年的钟声里悄然走来。这个新年,是殷槿桦过得最憋屈,且最孤独的一个新年。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也是这样因为被深深地嘲讽过,再也不会对新年有所期盼,更不会沉浸在与家人团聚的喜悦中。她开始躲避别人的目光,想将自己藏在没有人的世界里,安安静静就好。
在离婚后的那个年末,下定决心报考京西大学的研究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收到了来年复试的通知书,这也算得上从众多不开心的事情中选出一个稍微高兴点的事情。
这一次,再次叫上自己的朋友,通宵达旦地欢乐了一番。
顾佳仪微微皱眉:“槿桦,有件事我想找你谈谈……”
殷槿桦听到对方落在背后的声音,停下了手中晾晒被子的动作。回过头笑着坐到对方身边。
“我说佳仪,你现在怎么也和个老年人似的,絮絮叨叨的。”
“不是……”顾佳仪摇摇头。“其实这件事我已经关注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与你谈谈。我想说的是……”
“是什么……哈哈,佳仪,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意思,我俩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槿桦,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请朋友们聚会,时候。”
“我记得,怎么了?我能有什么问题嘛,我自己好得很。”
“不是……没有谁能确定自己就一定没事。”顾佳仪连续说了两个不是。
“那你说该怎么办?”
“槿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去医院做个检查。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困?而且没精神。我大概了解一点,你气血看起来并不足。”顾佳仪满脸的忧愁没有消散。
“好!我答应你。你说得对。”殷槿桦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回想起自己近期的一些情况,佳仪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不过,身体异常的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在离婚后一个多月,明明很困,却睡不着。浑身无力,半夜冒出冷汗,有时候吃得多,却是食不知味,或者食欲减弱。
殷槿桦认为自己虽然体弱多病,至少平日也会多加注意,不至于年纪轻就得大病的样子。可经顾佳仪的提醒,让原本无所畏惧的她也跟着开始陷入担忧。
半晌,俩人没说话,对方接口道:“槿桦,要不……我陪你去做个检查,要是一个人害怕或者不方便,也好有个照应。”
“说哪里的话?我一个人能行。挑个时间吧!”
看起来殷槿桦像在敷衍,顾佳仪的急脾气冲上来:“你要这样说,我还真就不放心了,这么办吧!我安排好上班时间,后天咱们约好,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说完,手指握住对方的手背,给殷槿桦一份信心和安全感。
殷槿桦没有拒绝,只是点头应允。
紫城市医院
顾佳仪站在走廊等候,一个劲朝过道里望:“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见人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呸呸呸,我这张嘴,你不出来,我进去看看……”顾佳仪迈起轻松活泼的步伐。
“哎!总算出来了……槿桦,这边……”顾佳仪站在人群中,踮起双脚朝殷槿桦挥挥手。
殷槿桦穿过障碍物,又避开周边人群,似乎没有听见顾佳仪在叫自己,从诊室出来时,不仅心不在焉,就连眼底的涣散都被顾佳仪迅速捕捉到。
“槿桦,你怎么了?”顾佳仪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又扶住她的身子。
“哦……是佳仪啊……我……”
“你刚刚在想什么?检查完出来就一直不作声。怎么样?检查结果如何?”
“没事,没事……就是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殷槿桦没有血色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笑容同样苍白。
“没事就好,回家好好休息。你呀!心事别那么重。走,我送你。”顾佳仪眼波流转,心下同样有事情,看殷槿桦方才的样子,绝对有事榜在心里,只是怕她又不愿意说出来。
“不行,我得知道这件事情。先想想办法。”顾佳仪在心里暗暗想到。
一路上,俩人并没有过多言语,殷槿桦也少话,不经意还会失神。
顾佳仪也配合她,并不多说话,静观其变。
殷槿桦回到家中,叫了对方一起进来坐。
“哎!槿桦,被子里的水怎么洒出来了?”顾佳仪提醒对方。
“噢!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事情。”
殷槿桦笑笑,拿起桌边放着的餐巾纸,把落在茶几旁的水渍擦干净,又将水杯递到顾佳仪面前。
顾佳仪并没有直接喝水,而是拿出手机,盯着屏幕操作了一通,忽然抬头对殷槿桦说道:“槿桦,我有点儿事,今天就先告辞了,改天我们再聊。”
“好的,那再见!”
殷槿桦把对方送到门口。
“槿桦,最近要多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直到顾佳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中,殷槿桦才关上了门。
待四下无人之际,她从包里缓缓拿出从医院带来的检验单……
“你怀孕了!”
这四个字,曾经无数次听过,在电影里,身边,还有……
当这些话落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无疑不让她们喜极而泣,而落到自己身上时,却如一个干雷炸开在自己的头顶。
她以为听错,便再问了一遍。
检验结果和前番一般无二,在自己满满的不置信中,接踵而来的是等候排队就诊人群的异样眼光,同样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