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柯水市盘龙公园。年纪约莫十五六的少年和少女坐在竹亭旁,这是小孩子们课后休闲玩耍的地方,大孩子们则在那里背单词,读书。
年少时的欢笑永远不会被夕阳所吞没,直到夕阳投下的剪影将两个人距离拉长,才知长大后终会有分别的一日。
“明天,你就要搬家上高中了,以后……我们也要常联系。”橘粉色连衣裙的女孩拿出夹在笔记本内的书签,递给对面穿运动衣的男孩,顿了顿:“没什么可以送的,这是我做的书签,你又爱读书,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算是临别时候的礼物吧,以后,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粉色的干花片被透明胶带粘在白色硬纸上,书签做得并不粗糙。
“以后要常联系,那……我们可以写信呀!”女孩将书签递给男孩,
粉色的干花书签躺在掌心,和樱花飘落后的声音一般静谧。
“傻丫头,珊珊,你也要好好学习,咱们都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加油!”男孩朝着女孩做了一个激励的手势。
离开柯水市的那晚,男孩整理好自己的物品,男孩的母亲在一旁免不了叨念些日常,男孩也签,想起做这支书签的女孩,平日里的自己也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从小,也许和她能敞开心扉吧!无论出于什么祝愿,都希望她未来能过得好!
“硕晖!在想什么?妈说话都听不到,喊你半天。”母亲的语气带着些许嗔怪,这个孩子,总是在一些事情上失神,这样的坏毛病到以后准会让人觉得怠慢了对方。
“孩子嘛,秀芳,这孩子长大了,很多事情要他自己有主张,硕晖,你说是吧!”年级约莫四十五的男子笑着安慰自己的妻子。
“爸、妈,这次上紫城念高中,您们就放心,除了学习,更多时候要多关心父母。”男孩也笑着搭上俩人的肩膀。
“你这孩子。”梁秀芳回搂着自家儿子笑道。
这样一个家庭,永远给人充斥着幸福的气息,父母之间,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而就算意见不一致时,也能冷静下来考虑孩子的一切。
绿皮火车与铁轨擦出“蹭蹭蹭”的声响,火车朝着紫城市的方向驶去,佟硕晖靠在座椅上,凝望着车窗外不断往后走的风景,也许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柯水?
1996年,初冬
殷家,又传出一阵家具破碎的声音,混合着男人的怒骂和女人的哽咽。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殷槿桦已经受不了父亲这种阴阳怪气的无理取闹,这种日子她受够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混合的泪水,顺着殷槿桦脸颊滴答滴答落在嘴唇上,又苦又咸。槿桦拉起因打架被推倒在地上的母亲,望着地上的碎片,胸中压着一股气,悲愤交加,对着父亲殷平大吼:“妈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你整日这样无理取闹,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自私至极,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如果不是非常厌恶,向来温顺的槿桦根本不会这样说话。
“闭嘴,敢骂老子,找死!”殷平时日里就是个不怕事的,蛮狠惯了,有人若是骂他,此刻更是怒火中烧。“小心老子打死你。”
“听听,这是个做父亲说出的话,平日里不做任何对家庭有贡献的事就算了,妈给你钱,住爷爷奶奶给的房,从来不关心我,甚至根本不在乎这个家庭,不高兴拿家里人出气,算什么本事!”槿桦回想着父亲在自己七岁那年因为性格问题,常与人发生矛盾,辞职后一直待在家中,没有再出去工作,每日靠母亲的收入维持家庭经济,颤抖的声音中有哽咽,话语也含糊不清,但是依旧不依不挠地瞪着殷平。
一旁的槿桦母亲小声拉了拉槿桦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找死!”殷平顺势拿起身旁的棍子朝着殷槿桦背后用力砸下去,槿桦吃痛地摔在了地上,母亲朝着殷平扑过去,试图拦下殷平砸下的棍子。可奈何殷平力大,母亲被殷平一把推开,头撞在旁边柜子上。
“妈,你没事吧!”殷槿桦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
殷平早已双眼通红,六亲不认,还要继续朝着她们母女打下房里冲出来,一把握住殷平手里的棍子,大吼道:“混账!槿桦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个没用的家伙,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非得对妻儿下手,畜生行为!”殷书林语气坚定有力,殷平被父亲一顿骂,大气也不敢出,气势立马低了几分,只得扔下棍子默默坐回沙发上。
殷书林压住情绪,扶起槿桦,低声道:“槿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功学习,将来,希望我不在以后,你们的生活会过得好一点,未来……需要靠自己把握!”
是的,槿桦心中的怨似乎又加深了一层,对于亲情的淡薄,她逐渐看得明白,唯有自己才能给予自己幸福!
从风雨中找到坚强。
雨季如期来临,燥热的空气如猛虎一般笼罩在的上空,默默给这场参加联考的考生们压力。
“总算完成了任务!”殷槿桦交卷后离开考场,出考场时狠命伸了一个懒腰,长吁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中正压过来的一大片乌云,豆子大小般的雨点砸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一堆水花。殷槿桦中带来的雨伞,“嘭”地一声响,伞杆却瞬间脱离了伞柄。
“今天真倒霉,刚考得头脑发热,这下可好,就连伞也和我作对,看起来得去冲个露天凉水澡喽!”殷槿桦自顾自地轻嘲着,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