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之仙君这个名字,如今在仙界,为众仙所唾弃,若是被人知道她藏着恒之仙君的画像,即便风评再好,彩云仙子只怕也要成为众矢之的,无容身之处了。
她只不过是想躲在她的云落仙山,做她的痴梦,她才刚从芸香仙子手中拿到这副画,不过洗了个澡的功夫,怎就被这不长眼睛乱闯的小仙给撞见了?
彩云仙子正为恒之仙君的事忧心,不想那黑衣男子却问道:“小枝是被你所害?”
彩云仙子心下一凛,惊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害死小枝的,还有谁?”陆七声冷如冰,指尖已在画轴上划开一道口子。
彩云仙子看得心直抽抽,但此事干系重大,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啊。
“你说的什么胡话,本仙子听不懂。”
“无妨,既然你不肯说,那便先上路吧。”陆七用力一握,手中的画轴瞬间化作糜粉,飘落在地。
这一切来得太快,彩云仙子尚未反应过来,她怔怔看着地上的粉末,脸白如纸,心灰意冷。
她只在拿到画轴的时候匆匆看了一眼,都没来得及仔细欣赏。
她原本打算沐浴焚香之后,再注灵做法,要不了多久,她便能与恒之仙君在这云落仙山做一对快活眷侣。
谁知变故突生,彻底将她的梦击碎了。
若从来都没有希望便也罢了,如今这般,彩云仙子怎能接受?
她踉跄两步,只觉一颗心都要绞碎了。
她眼眶通红,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这双眼睛盯着桌前的黑衣男子,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他是何人已经不重要,因为今日,他不可能走出云落仙山,对于一个必死之人,谁会在乎他姓甚名谁。
而对于一个必死之人,陆七也不再和她废话,他眼眸如刃,掌心聚起一道雷灵。
既是仙子,今日,他便用这仙界的雷火,送她一程,他要让她,也尝一尝小枝死前的痛苦。
……
昨日刚出了那等大事,今日来蓝田云海游玩的仙友并不多,远远望去,只有四五位仙君坐在一处闲扯,并没有谁去欣赏云蒸霞蔚的美景,而扯的无非就是昨日之事。
“真是没想到啊,小枝仙子竟然是魔头韶辰的女儿。”
“可不是,本以为早已尘埃落定的事,竟又起波澜,说起来她还真是命大,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到恒之仙君一掌拍在她的心口呢,那一掌啊,绝对用了十成的灵力。”
“命大又如何,不过多挣了三千年光阴,最终还不是被烧得渣滓都不剩。”
“你们觉得,昨日那火,究竟是谁放的?彩云仙子与这事可有何干系?”
“你这是在怀疑彩云仙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彩云仙子昨日可一直在青荇仙君府上呢。”
“依我看啊,那火乃是天火,要怪就怪她身为魔头之女,竟敢跑来仙界放肆,天道如何能容她,可不得将她烧得魂飞魄散。”
“可那小枝,为何突然在大婚之日跑去夕雾仙子的仙邸呢?当真是去寻她爹娘的画像?会不会另有隐情?”
“你是说,她是被人陷害的?”
“彩云仙子昨日说的那些话,难道……”
不等这位仙君话毕,一道惊雷破空而来,吓得几位仙君浑身一哆嗦。
“哎呀我的娘,好好的怎地又打雷了,吓死本仙了。”
“难道又要下雨了吗?”
须臾间,蓝田云海上空,风驰电掣,雷声震耳,云海翻腾如惊涛骇浪。
此等景象,仙君们何时见过,当下怔愣在原地,半晌无语。
“呀!”一位仙君突然惊叫道:“你们快瞧,云落仙山好像冒烟了。”
“什么冒烟啊,那是着火了,等等,云落仙山着火了!”
“哎哟我去,这烧山还烧上瘾了不是,快快快,大家快去救火啊,我去请雨神来降雨。”这位仙君说完,紧跑几步,爬上不远处一片云头,匆匆去了。
“喂,这正打着雷呢,用不了多久便要下雨,还需你跑去请雨神?”另一位仙君冲着即将消失在天际的祥云喊道。
“罢了,我们既然看到了,总不能袖手旁观,且过去瞧瞧吧。”
几位仙君正欲召来祥云,穿过云海去东岸查看一番,此时一位仙君突然道:“等等,你们看那火,怎么是蓝色的?”
隔着电闪雷鸣的蓝田云海,仙君们隐约看见整座云落仙山,被蓝色的火焰包裹,冲天的烟雾与云海的云絮纠缠在一处,渐渐朦胧难辨。
“咦,天火何时变了颜色?”
“那是雷火。”一位见多识广的仙君捋着山羊须子道:“难怪惊雷突降……”
“打断一下,雷火?龙城上仙出关了?”
“不会吧,他都闭关三千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出关了?”
“可不是,十年前我们在他山脚下耗了一个多月,也没将他耗出来,怎地小枝仙子一出事,他就出关了?”
“而且,他这一出关,就放火烧了彩云仙子的仙山?这得有多大仇?”
“不是龙城上仙,还能是魔界少主不成?”
魔界少主……
……
不会吧,他不是被小枝仙子杀了吗?他不是葬身幽灵山谷了吗?
从古至今,没有人能活着从幽灵山谷爬出来,但小枝仙子却出来了,会不会,魔界少主也出来了?
小枝仙子若真是魔头韶辰之女,她身体里流着魔血,怎会残杀同族?
可她手里的驱雷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