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枝摇了摇陆七的胳膊。
山上多少草木生灵,青岚城多少神魔妖鬼人,这样干等着别人出手,实在是太被动了。
万一那些仙君懒得管这妖魔斗殴引发的**,由着这火浪滚滚而去,岂不是要酿成更大的灾难。
不等陆七回答,一道蓝光闪过,眨眼间,两人面前就多出来一个人。
紫袍蹁跹,婉若人。
正是景昭魔君。
当景昭魔君转过身来,只见他左手拿铁铲,右手沾几片葱花,腰间系一条绣了两枝粉嫩桃花的白围裙。
“你娘呢?”景昭魔君眼角眉梢都是焦急之态,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
枝愣了愣,双手将怀里的铜镜恭敬地托到他面前,道:“给您。”
啥玩意?
景昭魔君眉头皱得更深,都什么时候了,他哪有闲心照镜子。
枝赶紧解释道:“蓁姨就在这铜镜郑”
只见铜镜背面篆刻着繁复古老的符文,晦涩难懂;正面光滑可鉴,倒与一般铜镜无异。
景昭魔君赶紧扔了铁铲,将手掌贴到铜镜上,不一会,叶蓁蓁的脸便浮现出来了。
半月未见,再见之时竟险些又要阴阳两隔,叶蓁蓁眼眶一红,这次不需要蒜瓣,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景昭魔君眼角也染了红痕,他咳嗽一声,抚着镜子道:“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叶蓁蓁张了张嘴,点零头,虽然没听到她的声音,但景昭魔君一颗悬了半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簇距离女儿叶含笑的山头几千里远,他今日才得知叶蓁蓁出事的消息,正在给女儿熬肉粥的景昭魔君,当即将一把葱花撒进锅里,掐传送决,迅速将自己运送过来,耗费了老大的修为。
这事得怪莫老头,当日他心急之下,派了魔狮去通知景昭魔君。
这魔狮只听景昭魔君是去替女儿报仇出气,却没听清是哪个女儿,它是个石头脑袋,没办法,只能从大公主的山头开始寻起。
年前,除了尚在静养的十四公主,各位公主全都前往三十三公主的鹿鸣山聚去了,至今未归。
因要瞒着景昭魔君十四公主被人下毒之事,知道这件事的几乎只有各位公主和她们的心腹。
魔狮虽然也知道找人问一问,可接连问了几座山,压根就没人知道,有哪位公主被人下了毒。
魔狮只得一路找下去,终于在今日晚间,气喘如牛、疲惫不堪地爬到了十四公主的府上。
那时,景昭魔君已经去泱泱山放了一把火,将那南竺魔的老宅给端了,可恨那龟孙不在山上,想来是得到消息,趁早逃了。
景昭魔君正打算给叶含笑做完夜宵就连夜赶回青岚城。
他早已察觉出此事来得蹊跷,奈何已经到了这里,不为女儿出口气,他那心里实在堵得慌。
何况他查过,确实是南竺魔下的毒,此事不假。
没想到肉粥刚熬好,只待撒了葱花就可以出锅了,他家看大门的石头狮子找过来了。
景昭魔君看了一眼扶着枝站起来的陆七,道:“这术法十分复杂,我得去找一位朋友探讨一番,仙界已经插手了,想必很快就会下雨,那边的大火你无须多管,倒是这河底,有些古怪。”
景昭魔君着走到河边,往水面看了看,片刻后,才沉声道:“这水面之下,竟然不是泥淖,而是极厚的冰层,难怪如此阴寒,可惜底下的东西已经被带走了,倒也没必要白白下去一趟。罢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景昭魔君完,一挥衣袖,翩然远去。
枝看着他消失在山顶的背影,喊道:“欸,景……”
陆七叹道:“别管他,在我娘没从那面铜镜中出来前,他是不会思考其它事情的。”
这时,一点水滴落在枝脸上,接着是手背上,很快,河面上荡开点点涟漪,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将那漫火光的倒影搅弄得扭曲破碎。
果真下雨了!
没有电闪雷鸣,没有狂风大作,仿佛已经来不及搞这些排场,瓢泼大雨像是河倾翻,要将人间淹没。
陆七施了避雨术,扶着枝在河边站了一会儿,眼见着那火势渐渐弱了下去。
看来不需要他们帮忙了,枝再次被陆七抱起,不消片刻,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青岚城外山脚下的竹舍了。
陆七知她担心夏云泽,便直接带她到了这里,如果夏云泽真的为白棠所救,应该会回来这里吧?
青岚城的雨歇了,乌云也已散去,一弯如钩月牙斜挂穹,寒星点点,风吹竹影,有暗香浮动。
竹舍里很安静,没有点灯,这个时辰,人间已然入梦了。
陆七将枝放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点了烛火,挨个房间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夏云泽的身影。
“别胡思乱想,野蜂寨那边正下大雨,也许他们被困在半路,要明才能回来。”陆七蹲在摇椅旁,摩挲着枝冰凉的手心,安慰道。
刚才在火场出了一身大汗,此时回到这初春的夜风里,枝渐感凉意。
如今除寥消息,她并无其它法子。
只要有希望,她就不怕等。
在回龙山时,她和蓬每日里都在等,等每一个三十年。
陆七回屋拿了毛毯,盖在枝身上,道:“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烧水,你的脚不能沾水,待会擦个身,换件干净的衣裳,早点睡。”
枝乖乖点头,将身子往毛毯里缩了缩。
待陆七进了厨房,枝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