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张潜却忽然将另外一个捷径,送到了他面前。他不用在任何事情上都证明自己优秀,他只要拿出一部可沿用千年的历法就够了!只要历法由他来命名,并在他的全力支持下完成。这部历法使用多久,他的名字就会被传颂多久!
秦始皇是暴君,却留下了一条万里长城。隋炀帝是暴君,却留下了一条大运河。而千载之后,谁还记得秦始皇的父亲是谁,到底有哪些功业?!杨广的名字,也注定会远远响亮于杨坚!
想到这儿,李显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嘴唇周围的乌青,瞬间也消散了许多。手扶桌案,缓缓往起站,不知为何,右腿却没使上劲儿,差点儿一头栽倒。
“圣上小心!”高延福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的肩膀做拐杖,架住了李显的腋窝。
“没事儿,坐的太久了,朕的腿有些麻了!”李显固执地推开高延福,站稳身体,缓缓而行。自己觉得动作与往常一样便利,在张潜眼里,却能明显看出两腿之间配合失去了协调。
“圣上走得缓一些!”笑着站起来,张潜走向李显,跟对方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以便随时能提供支援。
“张卿,修订这样一部历法,需要的钱和人手很多么?”李显慢慢走了几步,再度停稳身体,笑着询问。
“每次有个两三百吊就够了。这是个水磨功夫,也不需要太多的人,司天监目前人手足够!”张潜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回应。
“那就按你说得办,朕准了!”李显大受鼓舞,笑着挥手。
“谢圣上!”张潜连忙躬身行礼,随即,又笑着补充,“臣会尽快安排下一次出行,趁着天气暖和,先在长安周围测。然后再去远处。”
本初子午线的长度,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常识。紫金历的准确性,其实也不需要太多验证。但是,既然李隆基躲去了潞州,贺知章要躲起来编纂《大唐字典》。他也得给自己找一个随时能够离开长安的借口,以备不时之需。
“去,朕不懂天文,你尽管自行安排!朕会给李峤传一道口谕,让他全力支持你!”李显对修订新历有些迫不及待,继续轻轻挥舞手臂。
不待张潜谢恩,他又快速补充,“你师门的历法,叫做《紫金历》,大唐原来的历法,叫做《麟德历》。朕这部新历法,嗯,就叫……”
以让张潜和高延福两个心惊肉跳的速度,走了三个圈子,他单手扶住殿柱,声音兴奋且嘶哑:“就叫《神龙历》,朕不等它正式诞生了,朕现在就为他取好名字,神龙历,就这么定了!”
“微臣遵旨!”张潜郑重躬身,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吸干鼻孔中的清水。
李显是怕他自己死得太早,来不及看到新历法的完成,所以提前给新历法留下了名字。这个心愿,张潜没理由不去满足。如果有可能,张潜真的希望自己能救李显一救,哪怕是只让李显多活个三五年。然而,纵使身为穿越者,他也无能为力。
正当他为自己穿越之前没有学医而感到遗憾之际,李显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气短,且隐隐透着几分心虚,“有人截杀你,并且偷袭观星台的事情,朕已经命令百骑司严查到底了!泽、潞两州的官员维护地方治安不利,朕也撤了刺史、别驾和府兵都督的职。白马宗那边,跟朕解释说,说是底下出了害群之马,宗主慧范毫不知情,并且愿意做出赔偿。朕不是很相信,但目前拿不到什么把柄,所以,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微臣全凭圣上做主!”张潜心中偷偷叹了口气,然后笑着拱手。
在进入御书房之前,他心中原本对于李显不及时处置太平、安乐公主和白马宗,还有许多怨气。而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些。
李显没多少时间了,他不想让打垮李显那最后一记重击,出于自己之手。
此外,太平公主是李显的亲妹妹,安乐公主是李显的亲生女儿。李显如果真的有杀掉亲妹妹和女儿的那份狠劲儿,就不至于把他自己累得心力交瘁了。
这是李显的性格使然,不是故意针对任何人。而只要李显继续选择不闻不问,张潜也相信,在跟两位公主和白马宗的争斗中,自己还会继续胜利下去,无论对方如何出招。
“朕不会轻易放过白马宗那群和尚!”见张潜如此好说话,李显心中愈发觉得有愧。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但慧范上次已经就被朕剥夺了所有官职,这次没有拿到他曾经亲自参与的真凭实据,朕只能责他一个治宗无方,却不能杀了他。不过,朕已经下令,他和他师弟慧明,此生不得再进入长安。他在长安城的宅院,朕已经下旨充公!”
“圣上英明!将他驱逐出长安,比杀了他,还让微臣感到快意!”明知道李显是在和稀泥,张潜依旧做出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拱手称颂。
他不知道白马宗又拿出多少代价来,“说”服了李显不予深究。但从白马宗答应赔偿自己六万吊的手笔来推算,恐怕至少得多拿出两倍来活动,才能让李显满意。如此,七座寺庙,外加十八万吊的损失,也足以让白马宗疼上一阵子。今后再想招惹自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