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立刻顺着张潜的脊梁骨淌了下来。纵使屋子里的水炉子再热,他也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他原本以为,和尚的做法坛也好,念经也罢,充其量是一种心理施压。只要自己不信和尚们那一套,就可以安然无恙。却万万没想到,和尚们念经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却藏在了那些放生的动物里。
“哼!”见到他脸色发白,六神无主的模样,骆怀祖鼻孔里立刻发出了一声冷哼,脸上的表情好生得意,“今日亏得老夫在,否则,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第二招,把院子分成内院和外院,外边来的家丁,不准进内院。内院从今往后,只准你最信任的人进出。和尚们的那一套说法,最能蛊惑人心。几百个外来家丁在你院子里晃荡,只要里边藏着一个善男信女,你就防不胜防。”
“多谢师叔指点!”张潜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人与防人方面,远不及骆怀祖专业。拱手道了声谢,然后提起炭笔,将对方的指点记录在案。
“第三,外院的家丁,不需要那么多。除非你准备带着它们出去跟和尚野战,否则,守家的话,五十个人就足够了。两百多人,每天吃吃喝喝都不是个小数字,必须从外边补给。补给的次数越多,对方的可乘之机越多!”又不屑地看了张潜一眼,骆怀祖继续发号施令。
“第四,把细犬放在庄子外,每天让家丁拉着巡逻用。那是猎犬,不是看家狗。看家的话,院子里,买一群大鹅,比狗强!”
“师叔你……”张潜这才意识到,刚才骆怀祖潜入自己的屋子,居然没惊动细犬。顿时两眼又瞪了个滚圆。
“身上涂一点老虎尿液,狗躲都来不及,哪还有胆子叫唤!”不用猜,就知道张潜想要问什么,骆怀祖撇着嘴,快速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张潜恍然大悟,同时,愈发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方在犯罪方面的专业水平。
“第五,严查厨房,米仓这些地方,还有,最近改吃素,不要老在外边买猪肉羊肉回来吃。身为墨家子弟,你少吃点儿肉不会死。”骆怀祖继续翻着白眼,指出他在防范细节方面的疏漏,“外边进来的肉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很多毒药,银针根本探不出来。”
“就依师叔!”张潜犹豫了一下,无奈地点头。
银针只能试探出砒霜之类矿物性毒药,既然和尚们连用动物尸体污染饮水的招数都懂,一些植物性毒药,甚至真菌类毒药,恐怕也早有掌握。而后者,特别是真菌类毒剂,有两只毒蘑菇的量,保证就能让自己看到“小人跳舞”。
“第六,把烧剩下的碳灰混合上石灰,沿着院墙撒一整圈儿,墙内墙外都要撒上。一方面可以让进出的人,都留下脚印儿。另外一方面,可以防止毒物借助草木侵入院内!”骆怀祖的声音,继续传来,令人愈发感觉毛骨悚然。
“第七,睡觉的屋子,窗口挂上风铃。不为好看,而是有人一碰窗子,风铃就会示警。和尚们下毒不成,肯定会再派刺客进来。睡觉的时候,外屋不要只有你的美貌丫鬟一个人。调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轮班伺候,年纪轻轻的,命要紧,别光贪**之欢!”
“第八……”
一口气说了十多条,每一条,都是张潜以往根本没注意到的安全疏漏。把后者听得苦笑不止,汗流浃背。
而骆怀祖,兀自觉得不够满意,最后,又撇了撇嘴,大声说道:“别以为,光挨打不还手,就能熬过去。他们如果七天七夜都咒不死你,以后还怎么去吓唬别人?有些阴招,老夫也未必能想得到。总之,一味严防死守,肯定不如主动出击!”
“如何主动出击?”既然对方是“专业人士”,张潜也愿意多听一些他的建议和意见。以免自己这边过于一厢情愿,像先前一样低估了对手。
“老夫有上中下三策,可供你选择!”骆怀祖将量天秤在胸前一摆,满脸得意地回应,“下策,就是让你的两个师弟带领家丁,明天一早就冲过河去,杀和尚们一个措手不及。反正杀死了人,过后也能拿家丁来顶罪。朝廷既然现在约束不了和尚,过后也未必有脸跟你较真儿!”
不待张潜表示拒绝,顿了顿,他快速补充,“中策么,就是你立刻搬到长安城里去住,以避和尚锋缨。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你,你走了,他们法坛自然就白建了。然后你再找人帮忙跟和尚勾兑一番,将你的那个什么六神商行交给他们,说不定他们一高兴,还会赏你个在家修行的佛门护法当当。”
张潜听了,只能摇头苦笑。且不说六神商行,现在早已经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即便还属于他一个人,自古以来不战而降者,哪个有过好下场?远的如三国时代的刘琮,近的么,另一个时空二十一世纪的某公司,可是想搬去火星都不得!
“至于上策,自然是本师叔亲自出马。不是老夫夸口,河对岸的那群和尚,虽然人多势众。师叔我想要取了带头的那几个秃驴性命,却是易如反掌。”早就料到以张潜的性子,既不会选择硬拼,也不会选择投降。骆怀祖又晃了晃量天称,老神在在地宣告。如果此刻手中铁棍儿换成鹅毛扇,倒也有几分三**事司马懿的味道,“不过凡事讲究一个公平,咱们当时的约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