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有轻微瓦裂声,裂一声,杜华的心抖一下,手中抓紧了毒药粉包。
不过,没一晌,随着杀气的消失,远远传来了刀剑相击声,再过了一晌,刀剑声也消失了,屋顶上,黑夜下,又恢复了夜该有的宁静。
雷握短剑的手一松,将短剑归于原处。
杜华也松了口气,大黄低了猫脑袋,收了锋利的爪子轻轻跳下床沿,黄影一闪,出现在杜华的床上。
“下去,说过你不能跟我睡的,怎么养成了喜欢爬床的坏毛病!”
杜华轻斥,挥手将大黄扔进了床底。
大黄:“……”
你……你拔x无情,你……你用过就扔!
负心汉,啊,呸,负心女!
雷听着隔壁胖少女的轻喝,眉心一抖。
谁?
谁在爬她的床?
然后,再听着一声喵呜声,雷抽了抽嘴角,是那只成了精的大黄猫,差点儿让主子嫉妒得面目全非的猫妖。
次日清晨,雷跃上了屋顶,扫眼四看,淡淡瞅了眼少数几片碎裂的瓦片,目中无波动,只极目四望,像是在等什么。
半晌后,一只黑色的小鸟俯冲下云层,停在他的肩膀上,向他斜着鸟眼,抖了抖鸟腿。
习以为常的雷伸手从鸟脚上解下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路安否?”
雷懒到极致,嫌麻烦,直接将这纸条掐头撕尾,只留了个“安”字,重新塞进竹筒封好,再将竹筒绑在黑鸟脚上。
绑好后,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把鸟粮,喂给黑鸟,黑鸟吃饱了,扇翅飞高离开。
雷从屋顶上飞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杜齐贵从净房里走出来,有一刹那的惊讶,但没问阿雷去了什么地方,只道:“阿雷,你挺早的,快点洗漱吧,吃好饭得出发了。”
“恩。”
雷依旧冷着脸,去了净房。
不知道为啥,这声恩让杜齐贵觉得他今天态度缓和了些,似乎没那么浑身冷气四冒了。
“幺妹,起床了么?”
杜齐贵敲了敲杜华姑侄二人的房门。
昨天一闹,杜华睡得有些沉,听着四哥的声音,立即道:“四哥,这就起了。”
只不过,抱着怀里温柔的“**”,让杜华有身体一僵,她为什么总是在睡梦中把大黄捞进怀里当睡枕抱?
什么坏毛病?
怀中的大黄醒了,张开四肢嚣张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细长柔软的腰肢快扭成了得意的麻花!
呵……女人!
口嫌体直。
杜华无语的把大黄扔下了床,迅速起身穿衣裳,穿鞋,去洗漱。
外面榻上的二妞听着四叔的声音就醒了,第一次离家,第一次住客栈的她,一点儿也没习惯,正睁眼茫然的四处看。
这是哪儿?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扫了眼茫然得可爱的小姑娘,杜华笑着扯了扯嘴角,“二妞,起床洗漱了,吃完早饭得出发了。”
“哦,老姑,我知道了。”
小姑娘醒过神,手脚麻利的穿衣,穿鞋。
四人一猫收拾好,背着包袱下楼,在楼下问掌柜买了四碗馄饨,十二个大肉包子,杜华和杜二妞量小,只吃了一碗馄饨,一个肉包子,大黄吃了两个肉包子,剩下的被杜齐贵和雷两个平分掉了。
吃饭的时候,杜华一直在观察着客栈里所有人的反应,她发现,不论是客人,还是掌柜的,伙计……
都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就好像昨晚的杀气是她的错觉。
只是,雷也没发现么?
做为扬威将军的护卫,不可能一点本事都没有,但是雷依旧冷着脸大口大口吃肉包子的模样,让杜华快问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忍住了。
她倘若问了他,他肯定会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要如何回答?
她天生直觉敏锐?
罢了,大家没事就好。
马车再次上路,三日后,杜华一行又进了一座小县城,这座小县城叫莲花县。
到了莲花县,就靠近了神医谷,行过神医谷,就是何县,何县在神医谷的另一个方向。
杜华一行准备在莲花县好好歇歇,在路了行了几日,他们都有些累,特别是小姑娘二妞,经过了当初出行的兴奋,现在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马车里,总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雷大哥,找家差不多的客栈歇下吧。”
“好。”
雷随即应了声,脸上的线条柔和,无论是眼神和身上的气势都消除了冷意。
几个人在一起呆了几日,彼此了解了彼此,雷也适应了,也接受了与杜华三人同行和保护他们三人的现实。
杜家村,杜家今天来了两位稀有的客人,胡氏的娘亲和大哥。
“娘,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胡氏惊喜的迎上前,一手拉着老娘,一手扯着大哥的袖子。
“没什么事,娘说她想你了,我就陪她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家田地里现在忙不忙,需不需要家里过来帮一把。”胡氏的大哥咧着嘴憨厚的笑了。
“我过得挺好的,娘,我怎么看着你比过年的时候瘦了?”胡氏将二人让进堂屋,一面倒着茶水一面道。
“哪里瘦了,没瘦。”
“娘,你还瞒着妹妹干什么?……妹妹,娘是瘦了,娘先前生了一场大病,怕你担心,她不让我们告诉你。”
“啊?”胡氏吃惊的抬头,“娘,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让告诉我?你是知道的,我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