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白天热闹万分的甲板上终于安静了下来,即便是想通宵狂欢的年轻人们,也将自己的派对移进了船舱里,而不是在冷风嗖嗖,伸手不见五指的甲板上继续载歌载舞。
白若莲倚在一块礁石上朝着游轮眺望,银白色的尾巴露出海面稍许,不耐烦的拍动了两下,“是今天吗?他要是一直没被推下水,难不成我就要一直守在游轮附近?”
没有622的准确报时,提醒她什么时候该去完成什么剧情,白若莲只能凭着小说里模糊不清的时间线大致推算剧情发生的时间,实在是让她有些伤脑筋。
左右无聊,她低下头,随手将身上的海草绑得更紧了一些。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再抬头,白若莲就见甲板上有两三个黑衣人正在将一个男人推下船去——准确的说,是已经推下去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迅速!”
二话不说,她扑通一声就跃入了海里,银白色的尾巴在夜色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转瞬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一路朝下游去,凭着自己优秀的视力和方向感,白若莲很快便看到了那个一路下沉的男人,她用力一摆鱼尾,像一道利箭似的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个男人捞进了怀里。
“好像是得渡气?”白若莲一只胳膊搂着男人,一只手捧着他的脸,鱼尾还不忘奋力划水,往上游去。
“唔,长得还不错嘛。”
以白若莲见识过那么多种不同气质男主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说,唯有谢自清和这个男人的五官算的上完美到极致。
不过,这二者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若说谢自清是模样圣洁,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那这个男人就是天生便应该坐在王座上的皇帝,一举一动都带着王者之气。
只是现在因为落水,乌黑茂密的短发有几缕垂落到了额前,这才让他坚硬的气质柔和了些许,也更容易接近了一些。
说是渡气,那就是单纯的渡气,白若莲一口氧气灌进男人嘴里,还没等他睁眼,已经又搂着他腰往上游了。
于是乎,当秦羽州像小说剧情里一样睁开眼睛时,并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纯洁动人的面孔,而是一团绿油油的海草。
“……”
他眨了眨眼,那双跟白若莲有几分相似的黑色瞳孔中突然就带上了点笑意——好像,这孩子跟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白若莲并不知道自己搂着的人正在想些什么,这么长的距离,还要带着个一百多斤男人,她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下降多少,很快便游出了海面。
因为怕男主淹死,到达海面之后,白若莲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卡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捞了出来,确保他能呼吸上新鲜的空气而不至于憋死。
然后——她这才看到了睁着眼睛的秦羽州。
“……”
“……”
四目相对,两人瞪着眼睛发了半天的愣,秦羽州这才将嘴里的海水吐了出来,“噗——咳咳咳!麻烦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到岸上去?我有点冷。”冷静的根本不像是个刚刚才死里逃生被人鱼从水里捞出来的人。
“哦哦。”白若莲这才晃过神来,继续搂着秦羽州的腰往前游。
直到到了岸边,整个过程秦羽州都没有任何挣扎或是调整动作的举动,就这么顺着白若莲的力道被她推到了岸上,才道:“谢谢。”
“额……谢谢就不用了。”白若莲挠了挠头,“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知道剧情的吧?那就好办了,咱们俩老老实实走剧情就行。”
秦羽州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像是累极了似的重新将眼睛闭了起来。
任务完成,白若莲一摆尾巴,月光下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的鱼尾上鳞片片片分明,仿佛玉雕冰琢而成,它们微微乍起,浸入水中后又缓缓合并,这个场景就像是电影场景一样美的不像现实。
在她身后,秦羽州将眼睛睁开又合起,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充满了对一件艺术品的欣赏之情,显然是被刚刚的画面惊艳到了,这倒也十分符合小说中的情。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有时候,入心就在一瞬之间。
时间缓缓流逝,白若莲很快便游远了,秦羽州这才再次睁开眼睛,伸手按向了手腕上的手表,“来这个位置接我。”
今夜,注定是秦羽州的下属们十分忙碌的一夜。
自家老板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个月前突然买了一艘游轮,就为了上演一出被人推入水中的落水大戏。
说他是想要自杀吧?但人家又在身上配备了十分高科技的安全措施,说他是想借此陷害谁吧?这事又是悄悄进行的,除了几个贴身的保镖没有任何人知道。
到最后,开着车来岸边接人的秦羽州下属们也只能归结为——老板闲的蛋疼,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秦羽州闭目在原地等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有人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们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刚想要过来搀扶他,秦羽州突然睁开眼道:“不用了。”便从沙滩上站了起来。
“给我一件外套。”
“是。”
将外套穿在身上,秦羽州大踏步便朝停在沙滩边的轿车走了过去——看他的模样和动作,哪里像是刚被人从深海里救上岸的溺水者,根本连一星半点的虚弱都不曾有。
跨步上了轿车,他坐在后车座上,侧过脸朝车窗外的茫茫大海微微一笑,“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