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心情截然不同,上次来时的迷茫全部转换成了绝望。
牢中暗淡无光,身上也传来阵阵寒意,可身体上的疼痛,是远远比不上心死。
他是否真的要这么永无天日下去,他的结局最终是走向死亡,就想王永昌一样斩首示众,又或者一人在此孤独终老,再无之前盛况可言。
胡思乱想之间,人便产生乏意,疲惫到极点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他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可不知睡觉多长时间,牢房之外传来轻声的呼唤。
有人低语道:“楚公子……楚家主。”
楚平恍然中醒了过来,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但也能够与牢房外面的人对话了。
“你是?”
“我,单浩呀!”
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
楚平心思涌动,单浩刚刚在前两日被他派回楚家香料铺子看守,按理来说他被抓的时候单浩应该毫不知情的,因为当初只有两三下人看到,这群人没有自己便是群龙无首,他们之间谁都不认识谁,怎么可能有人回去通知单浩呢?可他如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听到自己被捕的消息要劫狱吗?
楚平越想越觉有理,没等单浩解释,便已出口提醒道。
“切莫轻举妄动,我本无事,也要被你害得有事了。”
单浩明显愣住了,他迟疑道:“我……只是来看看你呀,这……这也会出事?”
楚平听到此话,心中才松了口气,劫狱虽然未尝不可,可真到那种情况,便是无法挽回的余地了。
凤临府是再呆不下去了,可楚平显然不想做这最坏的打算,他从小便是在这里长大,这里于他,就是家,背井离乡的人,总归是有万般无奈的。
而且他有银子,这个世道,有银子就能活下去,大不了破财免灾就是了。
既知没有危险,楚平便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来到牢房口,他借着烛光看了眼熟悉的单浩,这才又来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谁知单浩表情凝重,他先是看了看周围,知道隔墙无耳之后,又将声音刻意压低一些,才对楚平又道。
“公子放心,过不了几日,我便能救你出来。”
楚平一听答非所问,又看到单浩如此隐晦的表情,心中已大概有了猜测,他急忙劝阻道:“不可不可,劫狱可是重罪,而且劫完之后我们在凤临府之中便永无翻身之日,你不能这么做。”
单浩看到楚平脸色是真的慌了,他也匆匆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听我慢慢道来。”
单浩这么一说,楚平虽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出声打断。
只听单浩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单浩在牢狱之中,其实是有一位朋友的,这位朋友是在我当初犯事时认识的,因为秉性相同,脾气相投,那时一官一贼倒是相处融洽,而自从我被老爷救出去之后,并没有与他联系斩断,而是隔三差五找他喝两口小酒,他后知我效力楚家,你被捕入狱时,他便留了个心眼,找了一个机会便透露给了我,如若没有他的帮助,我深夜之中怎么能进来牢狱中呢?”
楚平恍然大悟,接着又听单浩说道。
“我那位朋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也透漏给我另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没等单浩说完,楚平已经打断了他,他心中忽然涣发出一种强烈的生机,他已经猜测得到,单浩接下来说的事,与他能不能出去有关。
楚平没有猜错,他听单浩说道:“我那位朋友跟我说,此事并不是太重大,因为只有一人出了问题,并没有大面积的中毒,所以只要咱们使些银子还是可以摆平的。”
楚平眼中一亮,旋即又暗淡下来,他对单浩轻轻摇了摇头,苦涩说道:“左元对我成见太深,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境地,可终归说下来,银子对他来说是不管用的。”
单浩并不认同他的看法,他反驳道:“话不可这么说,谁跟银子也没有仇,只要利益足够巨大,左元也是可以被收买的。”
楚平对他的说法不以为意,可终究是一个办法,不尝试便没有机会了,他思索片刻,情真意切的说道:“单浩,你这个时候依旧对楚家不离不弃,我是在无以为报,本是我父亲的恩情,可却偿还在我身上,哎,天意弄人啊”
单浩如今没跑确实是挺稀罕的,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如今虽不能说他想完全榨干楚家剩余的价值,但终归是有这方面想法的,至于是不是良心发现,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此番话,不可妄自猜测,或凉了人心,或感动了自己,反正是落不得一个好的结果。
“公子说什么话呢,老爷的恩情就是你的恩情,回报你跟回报老爷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我人微言轻,办事也不利落,帮不了公子多少。”
单纯从单浩表情上来看,倒是发现不来丝毫的端倪,一脸真诚,让人心生感动,不过他内心真是这么想的吗?有待考察。
“单大哥切莫妄自菲薄,钟逸那件事,如果没有单大哥的话,不知要何时才能完成呢。”
说到此事,单浩脸上倒也稍显得意,不过嘴上还是谦虚道:“全靠公子头脑,计划天衣无缝,无论是谁都难逃一死的。”
就算到此,他们二人还一直以为钟逸已经死了,就因为这种心理,他们才对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完全没有朝钟逸这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