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多时候的放弃并非自己主观意愿,只不过是不得不为之罢了,就好比大宁,将士出外征战,却给国内乱教、乱党可乘之机,一是白莲教,二则是前朝余孽卷土重来,这二者不得不逼着在外兵士回防,这些其实是与战乱不断、百姓饱受疾苦相伴而生的,若是人人安居乐业,谁愿意跟他们做这种掉脑袋的买卖呢。
而事情的发展正如人们的预料,军队真正主力班师回朝后,白莲教与前朝残留势力土崩瓦解,而在以后这些年内,大宁一直在找寻他们的踪迹以便能全部消除,不过事与愿违,他们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然,就算存在,也只不过是下水道里的老鼠,阴沟里的生物,但凡出现,人人喊打罢了,可近来白莲教在海津卫猖獗一事,却又要为大宁敲响一个警钟。
战争之苦,其影响深远,自从讨伐北庆一役后,大宁同样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才有如今的繁华,才能弥补那时战争带给国库的亏空,人力物力的消耗,不过多少人深受其害,又有多少人生出噩梦,无论花费多长时间,他们心灵的创伤都难以恢复。
“大人,不得持任何锋锐之物入殿,若身上有,请立马交出。”路过最后一道门槛儿时,钟逸被侍卫拦了下来,要是想从这里通过,就要被搜身。
钟逸想了想,将随身携带匕首取出,放于面前木盘之上。
面前侍卫顿时大惊,望着钟逸露出不善且惊恐的目光,钟逸急忙解释道:“莫要惊慌,你看起来这是一柄匕首,其实不然,他只不过是装饰品罢了,因为其模样好看,我才随身携带。”
侍卫半信半疑的看向匕首,发现它卖相的确不错,刀柄似由青铜所制,而上面雕刻一物,如大鹏展翅,刀刃更是不一般,花纹精美无比,如此武器,岂是杀人之物?不过是一个花架子罢了。
他这才放了心,低头躬身与钟逸道:“大人,多有得罪了,并非属下刻意刁难,只是今日呈皇后寿辰,决不可出现任何差错,若真的因为属下疏忽而生有事端,属下这颗脑袋可就不保了。”
钟逸十分宽宏大量:“理解理解,本份之举,我不会多想的。”钟逸的确没有怪罪于他,不过他也说了谎,因为那柄匕首无论何时都存放在身,并非由于美观,而是钟逸要自保,京城之内多危机,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对自己动手,所以小心谨慎一些没有错。
当然,至于为什么好看就不能杀人,这是人们的一种错误关键,因为华而不实一词的存在,让人们总觉得若有皮囊,必无本领。其实不然,往往最为美艳之物,愈发危机四伏,一旦出手,必是九死无生。
在侍卫搜过身后,钟逸便可以离开了,正在此刻,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面孔,此人正是户部主事刘化龙,他与钟逸有几面之缘,甚至从某个层面上来说还算帮过钟逸,所以钟逸对他还算有好感。
“刘大人。”钟逸恭敬行礼,刘化龙可不简单,他的确值得人尊敬,在满朝文武当中,他是最为清廉公正那一个,直言不讳,敢于进谏,连皇上对他都有几分忌惮,只要是有违礼法,不符明君之事,其余人不敢说,刘化龙敢,哪怕惹得皇上生气降罪,他都丝毫不改,从不让步。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受过惩罚,可责罚过后依旧如此,这才引得皇帝头疼,毕竟人家也没错,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着想,可也不必什么都管吧?
刘化龙对钟逸也有印象,他们结识是因为秦元化一事,当初钟逸是受害者,而刘化龙在金銮殿为他说话,虽然那件事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钟逸占理,可钟逸仍对刘化龙感激。
“钟逸?锦衣卫千户?”刘化龙问道。
钟逸淡淡一笑:“刘大人好记性,仅几面之缘便记住了下官名姓与职位,下官可谓荣幸之至。”
刘化龙从不喜拍马屁的人,所以钟逸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反倒让刘化龙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了。他冷漠点头,一人自顾自的走着,头也未曾回一次。
钟逸一人尴尬留在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未曾想到刘化龙对他竟是这般态度,他记得当初并非这样吧?
他悻悻一笑,朝刘化龙离开的地方去了
此次寿宴设在和永殿上,这是一座可容纳上千人的大殿,殿内金碧辉煌,三人合抱大柱,猩红色泽地毯,每件装饰都将皇家风范展露无遗,康宁皇帝能选在和永殿内,足以看出与皇后的恩爱程度。
在平几前来回端上食盘与酒浆的宫女们长的非常漂亮,钟逸挑着眉尾,满脸带笑望着她们在宏大的宫殿里忙来忙去。这些宫女们发现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对自己投注了一些不一样的目光,不免会有些羞涩,淡淡胭红变得愈发红润了,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
平心而论,钟逸不得不说这些宫女的确十分标致,若是在宫殿之外,定然个个都是受人追捧仰慕的佳人,可在这里,却只能伺候别人,日日忙于毫无营养之事,她们的愿景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康宁皇帝看上而宠幸,从而封为贵妃一飞冲天,若是在前朝当中,这并不难,可现如今的皇帝,心目当中唯有皇后一人,她们的愿望不幸落空,她们唯一的出路也被堵死了,这般荒废大好青春,可悲,可叹啊。
殿前名士云集,却鸦雀无声,大宁这方主宾有许多是钟逸都未曾见过的各部主管和一些王公贵族,可有一些也有淡淡印象,令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