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已停,青石板路上,积水也少了许多。
马车在走着,而她在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没有的虚汗。
她是真怕被太子瞧出来。
他看出她的不对劲,许是会怀疑,宋家姐妹是合起伙来,欺负了他的堂妹昌平郡主,那就难办了。
她不愿意如此,但是也改变不了他。
如今,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被他看出来端倪。
京城人勤快,如今出了门,路上已经有许多的小贩开始出来了。
热闹得很。
她心里有点乱,但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看。
早上太阳初升,人也不少,很是热闹。
宋氏布店开门比较晚。如今也还没有人往来。
半开着的大门,里头人很少,唯独有柳江一个人在里头,拿着账本,应该是打算写一些总结。
原本是早上把总结送到将军府的,但最近实在是生意太好,忙得不可开交,天黑了才会关门,晚上回家后,若是还要忙的话,宋依锦自然不能这么欺负人。
新任的掌柜是个老实人没错,但是不能因为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
她就干脆,直接改到了下午,不过昨天已经传去消息,说今天不被送过来了。
柳江还是如此勤快,的确是出乎了她的想象。
“小姐。”绿衣瞧见了,笑着道:“将军见过柳江,也夸过他踏实。”
一个将领,竟然能够去夸一个人,想必这个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正在说话中,柳江那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看,到是她们,连忙招了招手。
青衣少年,笑容灿烂,满脸热络,当真是清晨里的一道阳光,瞧着都是格外的舒心。
宋依锦笑了笑,朝他点了点头。
柳江脸红了起来,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她浅浅笑意,加上面上的梨涡,真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马车过去得快,很快就没了影子。
到了宫门口时,正好是巳时三刻。
这真是掐着时间点来的。
太子今天还有早朝,自然不可能出现得很早。
但她总归是不能让太子等着,谁让他是君呢。
今天来得早,太子还没出来,她寻思着昨晚没睡好,便是找了个角落,睡了起来。
宫门口这边,已经是有了不少人。
许多是家中的小厮,过来等主子下朝。
她担心被宋华卓看到,所以,就找个僻静的角落。
她只是吩咐绿衣看着。
绿衣向来都很靠谱,所以,她盯着,她也是放心的。
天气热了,实在是容易犯困,迷迷糊糊当中,她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夏日炎炎,如今天气热了,皇上也开始忍不住烦躁了起来,所以今天早朝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着许多人的鼻子骂了一顿。
最近天气热,京城素来少雨,昨天都已经是下了倾盆大雨,那远在南方的那些地方,从今年开始隐隐约约闹出了水灾。
今年必定要防汛的。
去年实在是很冷,彻骨寒风呼啸而过,原以为是瑞雪兆丰年,可到了夏天,南方竟然出现了水灾。
皇上自然是冒火。
虽然,在水利这方面,皇上做得向来是不错,可是,如果说,真是完美无缺的话,倒也是不至于。
南方连续下了几天大雨,许多的河流,水线开始暴涨,河堤崩溃,瞧着都是不好过的。
这雨,看起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倘若再过几天,一直连续下雨,水灾必定不可避免。
虽然当地的一些知州,已经做出了积极的应对,可也并非是万无一失,皇上自然生气。
将许多人骂了一顿,哪怕是太子殿下,也是没能够躲得过他的怒火。
下了朝后,大家都是一脸的沉重。
皇帝看着太子,道:“你不跟我去御书房,你要去哪儿?”
下了朝,皇上跟前的张公公,正好是甩了甩拂尘,听闻皇上开了口,立马就顿住了,唯恐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出去参加茶会。”太子笑了笑,道:“父皇,你息怒。”
“这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想着出去玩儿?”皇上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怒意。
“父皇,明天我亲自去南方,若是没有处理好,我就不回来了。”明嘉珩笑了笑,保证道:“您稍安勿躁。”
“哼。”皇上冷哼不说话。
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看不得儿子清闲。
他出门,是需要准备的,不是说出就能出。
所以,如今呢,皇上只好将他赶走了,让其他人先去准备。
太子回了东宫后,侍从就跟了上来,记得他上朝前的吩咐,道:“宋小姐已经到宫门口半个多时辰了。”
侍从很早就在宫门口等着。
他并非是太子跟前的常客,只是东宫一个扫地的侍从罢了,他出去,旁人也不认识。
绿衣当真不认识。
是以,她以为,太子对这边,不是很了解的。
明嘉珩的手顿了顿,让人给他换上了月牙白外袍后,道:“这么早。”
“奴才过去时,她们刚到的。”侍从到底不是跟前伺候的,也吃不准他的意思,寻思着,也找不到好的说法,干脆实话实说。
“嗯。”侍从给他腰间换上了一个不显身份的绿色玉佩,明嘉珩把玩着上头的缨子。
玉冠束发,月牙白的长袍,让他少了几分的锐利,如同一个世家贵公子般,温润如玉,仪态无双。
绿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