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玉兰显然是被老妇人的模样给吓到了,才有此惊呼。
老妇人苦笑一声,打算说上两句,但这里头似乎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而且这个场合也不太合适说那些事,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些牵强。
“兰儿,有什么话,让婶子进屋再说吧。”
希士良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勤玉兰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太失礼了,她忙上前扶着老妇人进屋。
主家有来客,孙奕呈等人很有眼力劲地没有主动凑上前,而是围在小十一身边,看着小家伙为获得美食而表现的各类超凡脱俗的能力。
希士良将赶来凑热闹的希逸文赶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二人招呼老妇人。
一杯热茶入腹,老妇人的表情好看了些,但开口时还是带着些许不自在和歉意。
“虎子他大伯、大伯母,原本应该早些过来的,但家里出了点事,实在抽不出人手,只能耽搁到现在,想来你们今天也把药拿到集镇上去了吧……唉!都是老婆子的不是,你们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能把药材给老婆子,老婆子都认罚。”
老妇人说得情深意切。
希士良夫妇对视了一眼,听这话的意思,林家这两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老妇人并不打算将事情告知。夫妻俩也没有要探听别人家事的意思,勤玉兰代表说了两句场面话。
“婶子,瞧您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咱们都是亲戚,再说哪家没有些许难事,您今天能来拿药,可见对我家颜儿医术是极为信任的,这天色也不早了,您一会儿还要赶路,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既然已经明确了老妇人的来意,勤玉兰也不再啰嗦,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药包拿了出来,并按照希婉颜事先交代的煎服办法跟她说清。
“婶子,弟妹按要求把这药喝完,应该就能大好了,以后再好好调养,未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拿到药包的老妇人连连点头,眼中泛起泪花,她哽咽地了声“谢谢”之后,便从衣兜地掏出了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钞,忐忑地说道。
“他大伯、大伯母,这是药钱,请你们收好,老婆子也不知道这些药需要多少钱,如果不够,你们说出来,老婆子回去凑够了,一定给你们送过来。”
听这话的语气,似乎这已经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最多钱了。
事实上,林氏母女对林氏的发病历程做了些隐瞒。
希婉颜母女登门之前,林氏虽然没有到正规的医院或诊所去接受治疗,但刚刚病倒那会儿,林家人分别请过一名村医和一名游方郎中给瞧过,得出的结论都是让他们凑够一笔不少的钱财,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去接受更好的治疗。
只是家里小辈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将林氏送医的建议就不了了之了。
老妇人夫妻俩只能让两个医者给开了药,但不管是村医给开的西药,还是中医给开的中药,都没让林氏的病情有所气色,反而一日重于一日,直至现在只能缠绵病榻。
儿女都大了,老夫妻就算再想给大女儿治病,但也不能不顾其他儿女的感受。
所以,对于林氏,他们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却什么也做不了。直到希婉颜上门,明确地说出林氏的症状,并表示有较大把握能将林氏治好之后,这才唤起了老夫妻的希望。
勤玉兰也没有扭捏,爽快地将钱接了过来,还真当着老妇人的面数了起来。钱不多,勤玉兰很快将手上的这些都过了一遍,然后在老妇人惊诧的眼神中,将一部分纸钞塞回她手中。
“婶子,不用这么多,虎子叫我们一声大伯、大伯母,往大点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弟妹有事,我们再怎么样,也不能置之不理,您家我去过,知道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所以……”
说着,摇了摇手上剩余的那些钱,接着道。
“这些钱就够了,就当是咱们亲戚间的一份情谊,以后等虎子长大了,给我们再多,我们也会收着。”
勤玉兰的话可进可退,既可以表明这份药材并非只值这么几个钱,又可以显示自家对林氏及其娘家的照拂。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得老妇人热泪盈眶,她抓着勤玉兰的手,哽咽良久,接着又连连道谢,直到勤玉兰有点受不住她的激动,连声劝慰才算让她稍稍镇定下来。
“他大伯、大伯母,你们放心,回去我就跟虎子她妈说,如果虎子长大了不孝顺你们,就让她打断儿子的腿。”
镇定下来的老妇人犹自觉得自己的诚意还不够,添上了这么一句。
希士良以为老妇人拿到药,并银货两讫后,就会快速离去,毕竟天色确实不早了,从欸乃村回到林家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哪知,老妇人拿着药包,就是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
这个举动,让夫妻俩都觉得有些奇怪。
“婶子,您可是还有什么事?”
一边问着,勤玉兰一边作势看向天空,大意是让老妇人看看天色。
老妇人多少能知晓些她的意思,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走。
“他大伯母,颜儿在家吗?老婆子还有点事想问问她。”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心情有些恍惚,没太关注这院里的情形,所以并没有看到在角落收拾药草的希婉颜。
进屋后,一直没看见希婉颜,老妇人原本也没打算开这个口的,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以及口袋里剩下的那些钱,索性咬咬牙,厚着脸皮再讨了一回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