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他劝,前者也已经准备跑了。两人的话几乎是首尾相接着出口的。
“随某撤退!传令下去,走散的自行前往稷山!”
话音落下,李密便迫不及待的调转马头向东南面狂奔。骑兵队迅速跟上,再不理会战场。
原本已经集结起来的溃兵一看这架势,在顿了片刻之后,便一声呐喊,再次撒丫子狂奔。
这一幕,倒是让已然准备冲锋的右骁卫骑兵懵了一下。看了看对面迅速撤离的骑兵,又看看遍野狂奔的溃兵,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追谁。
就在这时,有传令兵擎着令旗出现,大喝道:“唐公将令,降者不杀!速将溃兵收拢羁押!”
“喏!”
骑兵们抱拳领命,进而无视了都快跑没影的骑兵,大队人马向溃兵逃窜的方向压去,口中喊着“降者不杀”。不多时,便有士兵丢了兵器,抱头跪在了地上。
此刻的李密,一边打马奔走,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带来的一万多兵马算是就这么瞎了。
不过倒也不觉得太心疼,反正都是毋端儿的手下。他真正的依仗是柴保昌手里的近万马贼。这些人弓马娴熟,长年以劫掠为生,可比农民兵厉害多了。
眼下毋端儿还在曲沃做他的皇帝梦,倒是可以丢给李渊吸引火力。河东是没法待了,但他可以汇合柴保昌北上取霍邑,进而剑指太原。
霍邑地处吕梁山和太岳之间,是把守太原盆地的门户,也是唯一的出入通道。就地利而言,并不比原来的处境差。只是吞并山西,攻取关中的计划短时间内是无法实现了。毋端儿手下的兵马也要放弃了。
回想此间种种,皆因王氏反叛,一朝便葬送了大好局面。而究其原因,却又扯上了某个他极其讨厌的名字。
“李元吉!又是你!”
越想越气。
李密的牙都要咬碎了,握缰绳的手指青筋暴露,眼里满是杀意。那种恨极了某人却又无从下手的抓狂简直要逼疯了他。
“别叫某抓到你,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嚏!”
二百里外,永济郡城李府邸的内院中,某个刚推开房门的熊孩子狠狠打了个喷嚏。看了看院子里的积雪,莫名打了个冷颤,又缩回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