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抢人啦!桃儿,桃儿快去叫人!”
“贤弟~~别挣扎了,那胡姬们听闻昨日吟诵‘白日依山尽’的李三郎要去,都快成望夫石了,怎可辜负美人儿心意!”
裴律师哈哈大笑,拖着他向外走。桃儿杏儿从后面追过来,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俩,纠结着要不要帮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某杠精在听到“美人儿”二字的时候,挣扎的幅度忽然就小了许多,也不扯着嗓子嚎了,有那么点半推半就的意思。
裴律师笑的更开心了。
“阿姊……”
杏儿怯生生的拉了拉桃儿的衣袖,舔着小嘴唇低声问道:“胡鸡是什么鸡?好吃嘛?”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小桃儿愤愤的伸指敲了妹妹额头一下,转身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小嘴儿撅得老高。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可不是嘛!
东都会通苑,侯巧文坐在挹翠亭中,看着秋日已然零落的花木,眼中满是幽怨。
她已经进宫七年了,每日便是在这空荡荡的挹翠亭中看庭前花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看着韶华易老,便如这凋敝夏花,如何能不自怜?
她出自官宦世家,自幼饱腹诗书,本人也是空灵隽秀,姿色过人。本以为入得宫廷,凭他的才气,定能与君执笔,成就一段佳话。却没想到枯坐了七年,连个皇帝影子都没见到。
是杨广太忙吗?
她不知道。
宫门一入深似海,不知今夕是何年。作为御封的才人,除非皇命,她连这挹翠亭都出不去,更别说打听皇帝在干什么了。
远离家乡,远离父母亲人,独自一人被关在这深宫之中,从一个十六岁的豆蔻少女到二十三岁的“老女人”。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完了。
“此身无羽翼,何计出高墙!”
当希望渐渐破灭,剩下的便只有满腹怨气。暗恨某皇帝占着那啥不那啥的侯巧文,看着巍峨的宫墙发出不甘的呐喊。
骂皇帝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皇帝陛下,此刻干嘛呢?
巧了,他在骂女人。
“砰!”
太极宫两仪殿,杨广把他妹妹,兰陵公主杨阿五写来的私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愤然道:“真愚妇也!愚不可及!贵为皇家公主,不知为国分忧便罢了,竟还颠倒黑白,糊弄到朕的头上来了!与那乡野村妇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