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见卷上画着多位考官,不明就里。
“德芳。”皇上叫道。
“臣在。”
“你跟他们说说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一个落第士子暗中记下的众考官私下收受贿赂、挥霍的银两数。”
皇上拿过两张略略扫了一眼:“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动辄就是上千两银子。这够有些老百姓一家过一辈子了。莫说你们收钱,那些给你们送钱中第的官员,将来得多么变本加厉,才能收回本钱。还能为国家为百姓谋什么?”
“寇准。你是监察御史,职责就是监察各司百官。你说说,该怎么处置?”
“臣以为,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从重依法处置。重设考官、重新出题,重还科场一片清平之地。此外,臣还以为要痛定思痛、亡羊补牢,以免日后再出此类弊端。”寇准奏道。
“所有涉案人员,一律处斩,抄没家产。行刑当日,京中百官都去刑场观刑。”武会谖等人一听处决已下,连声饶命。“拖下去,省得脏了朕的地方。”
武会谖等人被带下去后,百官仍诚惶诚恐不敢吭声。
“他们就是前车之鉴,不怕死的,只管试。”皇上沉吟片刻道,“从今往后,主考官一职不再提前任免,待考期定下来再定主考。一旦考官确定,立即实行锁院制度,断绝他们与外界的联系。考试题目由朕遣人当场派送。至于誊抄出现的弊端……邬佩芷何在?”
“臣在。”
“说说你奏折里的办法。”
邬佩芷本是八品小官,按照平素的惯例,是没有资格列入朝堂大殿的,今日听到皇上叫他名字,虽有些惶恐,仍挺直身体朗声回奏:“回皇上,臣以为:为防止誊录人有意或无意错誊文字,可加设‘校勘官’,负责校对工作,校勘无误后,经手人签字弥封送复考官再做定夺。”
“甚好。礼部按照邬佩芷说的,拟好条陈,照此执行。邬佩芷,你是什么出身?”
“回皇上,臣是淳化年间进士及第。”
“以后就在礼部做员外郎吧。”见邬佩芷迟疑,“怎么?连升sān_jí,高兴地连谢恩都忘了?”
八王一旁示意:“快谢恩呢。”
“众卿家不用羡慕,安心做好分内之事,敢于激浊扬清的,朕必有重用。还有那个丁谓,不仅文采绝佳,还很有弄潮儿的气魄啊。既然冒名顶替之事已经查清,就恢复他的省试资格,待他高中之后,朕再用他。还有,从今后,翰苑院中置一水缸,水要长清,再不能有半点污墨进去。过往官员都常去照水自鉴一番,以正德行!”